第八十八章、近來無限傷心事(1 / 2)

“水、水......”

曼辭氣息奄奄地躺在冰冷寒硬的石床上,麵色蒼白如雪,唇紋幹裂,一個勁的咳嗽不止。手臂顫顫伸於半空之中,卻無法觸碰那裝了冷水的碧色夜光杯。

她半撐著羸弱的瘦軀,步伐虛浮飄飄,一步、兩步、三步......體力終是無法支撐,眼前一陣暈眩,電光石火間,纖腰多了雙長臂,將她穩穩托住。

意識朦朦朧朧間,她緊緊攥住他的衣袖,嘴唇上下翕合:“是你嗎......是你來找我了嗎......”

冷孱眉頭蹙成一道山峰,本想隨手將她甩下,奈何那雙素手執著如初,怎麼也無法掙脫:“女人,你這是在找死!”

最後一個字剛落,體內如遭驚雷劈震了幾下。緊接著,全身的異能如迅猛的潮湧般轟轟隆隆湧向那空蕩蕩的右耳,撕扯他全身的細胞,髣髴魂體已生生分離。

寒冷如冰的汗水浸濕全身,他半跪於地,偏眸看向懷中的曼辭,扯動唇角,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冷孱強壓下體內淩亂翻湧的氣息,將曼辭抱回石床上,又取來夜光杯,喂了幾口水:“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諾亞夫一臉倨傲走進來:“你我在這個地方重逢,宿主你說,冥冥之中是不是上帝的旨意?”

二十年前,八歲的鄧納蘭咬了陳峨山後便離開了陝西,一路晃蕩到了敦煌的某一個村落。那一天,亨得利參加完貧困山區舉行的慰問活動,回程途中,遇到了倒在荒郊野外的鄧納蘭。他身上的傷太重,也太過於詭異。無奈之下,亨得利隻要將他挪進這個山洞,費了好長時間,才將他從鬼門關中救了回來。

冷孱斜挑眼角,皮笑肉不笑:“這麼費盡心思的把我引過來,僅僅就為了一句天意?”

“宿主這麼說,可真是誤會我了。上次一別之後,我就派人四處打聽關於異能耳的下落。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宿主眼前的這個丫頭,就是那個異女。”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

諾亞夫笑而不語,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冷孱邪勾唇角,一步步走近他,狠狠賞了他一個耳刮子:“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勉強找到她,而你居然輕輕鬆鬆就能查到。諾亞夫,藏在你背後的那個人,著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身後有沒有人,與我們接下來要談的條件,並無關聯。”

冷孱背著手,邊閑逛邊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來聽聽。”

“我要脫離人身,成為異能者的一份子!”

“你的野心,果然不小。”

“多謝宿主誇獎,”諾亞夫淡淡一笑,步步緊逼,“這筆買賣對於您來說,可是穩賺不賠的。”

“的確是穩賺不賠,可我憑什麼答應你?”

“您需要一個助手,一個能助你完成統治霸業的......同類人!”

冷孱偏眸看向石床上細弱無骨的曼辭,徑直仰頭,喝下杯中水:“我答應你。”

嚇---

廣自貞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

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雨,滿地皆是渾濁不堪的汙泥。陽光穿透密密匝匝的白雲,漏下不少清沐的光輝。

他下意識抬手遮了遮,一時無法適應光線的強度。自覺唇腔無味,朝褲兜掏了兩下。俯身叼了根煙,打火機的星火亮了兩下,一時之間煙霧繚繞。

那個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女孩,究竟是誰?為什麼她所帶來的感覺讓他如此熟悉?站在左邊的外籍男子的麵貌似乎在哪裏見過......

“咳咳咳......”

陳瀟瀟掩著唇,嫌惡的揮動手掌,驅趕那刺鼻的煙霧。

廣自貞什麼也沒說,徑直撳滅手中的煙蒂。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邁下台階,長影映落渾濁的泥地之中。

陳瀟瀟心下一急,完全忘了醞釀一夜的為難之詞,下意識出聲喊住他:“喂,你去哪裏?”

那道長影越走越遠,陳瀟瀟氣得滿臉通紅,雙腮鼓鼓,拴上破廟的門扉。剛坐下,又不安站起來。那個家夥該不會就這麼拋下自己跑了吧?不行,她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弄清楚呢,必須找他問清楚。

嗯,就這麼辦。

破門剛漏出兩條縫,不遠處傳來嘈雜的對話聲---

“逮到那兩個家夥,非把他們的皮剝下來不可!”

“我總感覺那個外鄉人知道些什麼。”

“不管知道什麼,隻要交給那個人,咱們也算大功一件。到時候,還愁咱們的茶葉無處銷售嗎?”

“老三說得沒錯,這麼多年,咱們的茶葉一直高不成低不就,這一次說什麼也要一鳴驚人。隻要讓那個人將咱們的銷售渠道打通,掙了錢,我們鎮上的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陳家老二、老四不斷給老三洗腦。

“可是......確定咱們不是在助紂為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