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死了,誰會知道我見死不救?又有誰會知道我言而無信?”
鄧納蘭彈開金屬打火機,赤紅冷絕的眸色中,航空汽油箱歪倒在橫杠上。一滴緊接著一滴漏在純白無瑕的雪地上,打火機上的星火雖小,卻可燃燃傾覆,毀之殆盡。
“冷孱!這麼多年來枉我對你忠心耿耿,結果換來的不過是你口中的棄子。既然你如此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
距此不遠處,另一架殘破不堪的飛機早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裏奇眼神閃過一抹嗜血的冷笑,咬牙切齒:“你深知異女與異能使兩情相悅,待異女隨同地球人齊瀟瀟離開後,你便在碉樓四周埋下炸藥。不久,虞美人引發的引力波磁場消失。異能使不負你所望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雖死裏逃生,卻陷入了昏迷。你殺不了他,卻故意讓他聽到你的計劃。
“為了將他身邊的人除掉,你不惜犧牲詠春館和保行數百條人命!自己卻貪生怕死,負上降落傘一走了之。可惜你千算萬算,卻算不出來那隻是架無人試駕機,你想害死的人,都好好的活著!”
鄧納蘭麵色陰沉,一把薅起他的頭發,冷冽的眼神足以將他湮滅:“是你故意走漏了風聲!”
“早在你打定主意隻預留一頂降落傘時就該清楚,這世上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灰蒙蒙的天空,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冰冷刺骨。風雲驟變。黑壓壓的陰雲發了狂般橫掃而過,陰翳狂嘯。
鄧納蘭冷冷一笑,將大驚失色的裏奇淩厲甩回殘破刺鼻的機艙,壓在他身上的鐵板鋁釘深深紮進他的雙腿,撕裂般的淒愴聲隨同鄧納蘭絕冷離開的姿態一並淹沒在不久後的雪崩中:“冷孱----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獵獵狂風以摧枯拉朽的轟滅架勢滾滾而來,人渺小如斯,被浪花般的湧動吞沒了一切。
金逸崧,咱們走著瞧!
巍峨高聳的雪山之上,一紅一黑兩道長影迎風佇立。尚流浪手持墨色望遠鏡,目睹這冷情又殘忍的一幕,不發一言。
“滄海與桑田,不過轉眼一瞬間。有時連這條命,也可能會不值一提。”房老頭雙手叉腰,難得心生感慨,“小子,怕不怕?”
“你讀過《熱愛生命》嗎?”
“老庚這個老家夥,喝醉酒就喜歡引吭高歌。汪國真所有的詩,三天兩頭就被他肆意創作,怎麼能不熟悉?”
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既然選擇遠方,便隻顧風雨兼程。
房老頭精銳的餘光收進一道細瘦的纖影,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下一句更符合你現在的情況。小子,修身齊家後,才能實現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話落,主動騰出地方,扯下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悠悠然晃動身子,細品獨酌,好不愜意。
“五十年沒來,這裏卻早已換了好幾副麵貌。”
晶亮剔透的雪山映落一道細而長的影子,如梅花盛放般孤孑又獨傲。
尚流浪默不作聲將餘光收回,攥在手中的望遠鏡驀然用了好幾分力道:“你不該出現在這裏。”
“我是你的經紀人,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裏?”
“我已經和中庸解約,也不再需要經紀人。”
“尚流浪!”夏瓊枝霍然走到他的跟前,一雙丹鳳眼濕紅如潮,“我就問你一句話,當年你說‘隻要你在,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究竟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