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最近記憶不是很好,請問林小姐,你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桌上的水澤在陽光的蒸發下幹得很快,在她還沒有寫完下一筆之前,就徒剩下一道若有似無的水痕了。
“鄧納蘭對你那麼好,甚至到最後連命都不要了,而你呢?不僅沒有感激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辜負了他對你的深情!”
曼辭神色一愣,旋即不動聲色斂眸:“你跟鄧納蘭是什麼關係?”
“這與我們今天討論的問題沒有任何幹係。”
“的確,”曼辭捏了捏絲滑如綢緞般的耳垂,閃著清潤幽蘭色澤的瓷玉墜子晃了晃,與光線相交,“不送。”
“站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讓你問,可從來沒有答應過你要回答。”
林夕雙目泛著陰狠,一雙眼球髣髴淬了世上最致命的毒藥:“你的陰狠狡詐,還真是‘普及天下’,不論是異能使還是白羽。還有個少了條胳膊的人類,讓我想想,叫什麼名字來著......”
曼辭心下一個咯噔,偏頭睨了眼滿臉自傲的林夕,清澈的藍眸淌過一抹森冷的寒意:“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可如果你不乖乖配合,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很有頭腦,”一條金黃色的鯉魚忽然一躍而起,濺起無數水花,徐徐灑落在清脆的荷葉上,晶瑩的水珠淩亂滾動,“可鄧納蘭有沒有告訴你,我平生最討厭的其中一個事情,便是威脅!”
“你的事情,他不需要告訴我。”
“當然,對於心有所係的事情,何必告訴其他人!”
“你---”
林夕被噎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是旦夕用了大半引力波特意造出來的異能胎,”曼辭一步步逼近她,“換句話說,他的存在,就是為我而生。為我而生的人,心甘情願為我獻出生命。而你呢?你隻不過是他的一個愛慕者,他從沒有給你許諾,也不曾對你用情,你憑什麼借著他的名義來威脅我?要是他還活著,知道你如此對我,你猜他會怎麼做?”
林夕踉蹌幾下,心神徹底淩亂了:“不、不是這樣的......他會愛上我的......他會的......隻、隻要沒有你......對!隻要沒有你!”
一股渾濁冷冽的黑翳飛快擊中曼辭的肩膀,細瘦的後背狠狠撞上了身後的梁柱,刹那間,整條脊椎髣髴有人用長刀從頭到尾一劈而下,渾身的力氣驟失,堪堪摔落在地。
這是......
變異後的異能波!
她忽然抬眸,瞳孔裏的藍光隱隱發散,單手掩著肩膀,輕笑了兩聲,嘴唇囁嚅:“鄧、納蘭......”
林夕臉色驚變,整個人如遭雷劈了一般,凝眸快速掃動:“你......回來了嗎?是你嗎?我......我是明玉啊,你還能認出我嗎?不認出來也沒關係,可我一直記得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但是這個叫曼達琳的女人,她辜負了你的感情......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卑微的情緒瞬間切換,她舉起右手,掌中握著一把泛著森光冷意的水果刀,高跟鞋的‘蹬蹬蹬’聲加深了這股滲人的清寒:“喜歡當花臉貓是嗎?好,我今天就好好滿足你!”
“林夕你給我住手!”
尖銳的水果刀落入兩個人手中,白羽一手箍住林夕的脖子,一手拽住她右手上的小指,咬著牙根竭力朝後掰。
曼辭喘了幾口氣,搭在耳墜上的細長指尖緩緩落下。
林夕偏轉視線,眼角一狠,當即以手肘重重撞擊她的腰部,又趁她自顧不暇之際將其撂倒,持刀的手持毫不留情朝白羽落下。
緊隨而來的白尤達一腳踹飛那把水果刀,又將林夕甩在牆上,箍住她的喉嚨:“誰敢動我白家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曼辭,你沒事吧---”
白羽強忍著腰上的撕疼,小心翼翼將她的扶起。
“你、要是敢殺了我......那個人可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你......甚至還會連累你的護了大半輩子的白家......”
白尤達冷哼兩聲,驀然加重手中的力道:“不過一顆棋子而已,你當真以為他非你不可嗎?你死了,他還會繼續重用我。別忘了,對於你這個不到一年的後來者,我才是他用順手了的老人!”
“你是老、人......沒錯......”林夕悄無聲息從身後掏出一把鑲嵌了琉璃的短箭,“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你再無利、用、價、值......你認為......他會放過你嗎?”
刺啦---
短箭尖銳的一端劃破白尤達的襯衫,傷痕蜿蜒扭曲,沾上了淩厲的鮮血:“你居然下了蛇毒!”
隻一刹那,濃黑可怖的毒液浸透白尤達的整個手臂。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