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抱抱你嗎?”
試探的口吻如此小心翼翼,眼神中又充滿了落寞的神色。
曼辭心頭一疼,伸出手緊緊抱住她,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道:“瀟瀟姐你知道嗎?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當你抱緊一個你愛的人的時候,他會抱得比你更緊!相信我,這份感情,或許會遲到,但它從不缺席。”
會嗎?
會的吧。
滴水都能穿石,寒冰也會融化。人的心髒,歸根結底不過都是一顆混雜著血肉的跳動器官。心與心髒之間的距離,差的就是一份堅持下去的毅力。
“對不起。”
她朝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廣自貞消失在夜色中的黑影,成為她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加之無意中偷聽到林睿曾對廣自貞的蠱惑,才導致了她產生出如此扭曲又可怕的念頭。
曼辭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尚能擁有愛的能力而去全身心付出,才不枉來這人世一生呀。”
某人挑了挑眉,這句話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理智緩緩回攏,齊瀟瀟驀然想起一事。如果說,他們二人所說的事情屬實,那麼身為異能者的金逸崧,斷然不會傷害任何人。與此相反,廣自貞則......
她胡亂抹了把浮出眼角的淚水,猛地起身。是她的錯,不該讓他一個人獨自轉身,在夜色中消失。
還沒等她動身,金逸崧的手機在這平靜的夜晚倏然響起。
這一夜,注定不寧靜了。
亮如白晝的博亞絲莊園的甬道內,橫七豎八倒了一堆人。他們如同疊羅漢般一個壓一個,這架勢,已然形成一座大山。
“發生了什麼事?”
曼辭一聲落下,原本緊肅的場麵頓時如鍋裏的沸水,你一言我一語,辨不清誰是誰的聲音。
“吵什麼吵,都給我起開!”
瓦拉神色倨傲挑起眉頭,在一堆人漸次起身後,猛然揪出那個殺害安娜的殺人凶手:“臭小子,看你往哪裏逃?”
“冤冤冤......枉枉......”
能發出如此聲音聲音的人,整個莊園內隻有結巴羅伯特。
“警官,是不是抓錯了,羅伯特這小子膽小如鼠,踩死一隻螞蟻都會失魂落魄大半天,怎麼可能有膽子殺害安娜?”
“對呀,他與安娜從來都沒有什麼交集,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殺她呀。”
“而且安娜出事前,小結巴一直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麵,難不成他自己還能變出一個分身去殺人不成?”
一時間,莊園內所有的人都一陣倒戈,紛紛替羅伯特說好話,就連瓦拉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抓錯了。如果害得自己丟掉麵子,那他必然要砸掉廣自貞那塊號稱‘福爾摩斯’的偵探招牌。
為什麼呢?
因為這些全都是那個家夥出的主意。
“想知道他殺人的動機,問她。”
平地一聲響,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末端的廣自貞麵無表情站在一盞光線昏暗的路燈下,他的手中還綁著神色淩亂的奧莉。信手一扔,奧莉踉蹌幾下,猛然跌在地上,雙眸紅腫如核桃:“我、我說......我全都交代......”
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與小結巴羅伯特偷情,然後被上廁所的安娜撞到,原本隻是打算收買她,卻擔心她的大嘴巴藏不住話,這才動了殺心。
交代完畢,眾人一陣唏噓,旋即開始痛罵這不拿人命當回事的兩個奸夫淫婦。
“監控中的畫麵是怎麼回事?”
金逸崧一瞬不瞬地盯著奧莉,那監控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可卻無法看見凶手殺人時的模樣。
“很簡單!”
被喊結巴的羅伯特突然就不結巴了,亂蓬蓬的頭發遮住他的上半邊臉,徒餘陰鷙沉冷的聲音在空中飄動,“但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金逸崧金先生!”
話音甫落,他朝金逸崧看了一眼,旋即發出一陣令人脊背發涼的冷笑。笑著笑著,忽然大喘一口氣,窒息而亡。
“死......死了?”
安東尼嚇得猛拽住兩個人擋住他,藏在他們身後,冷汗浸濕了他的衣襟,渾身哆嗦。
“好了,既然凶手已經抓到了,大家也抓緊時間回去休息吧,明天正常工作。”
曼辭一聲令下,原本擁堵的甬道未消多時,便徒留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那誰.....你們兩個,把那個死人給我抬回去......”安東尼擦了擦不斷滲出額頭的汗水,又命令道,“還有這個女人......”
“瓦拉警官,請稍等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問問她。”
路燈灑下幾縷暖黃的光澤,籠罩在曼辭纖瘦的嬌軀上,多了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渾然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