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氣鼓鼓爬起來,雙手環在胸前,怒瞪:“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不、不就暫時小了點嘛,我還在長身體,以後肯定會有的。
尚峻茂單臂枕於腦後,飄動的細簾灑落細碎的柔光,恰好落在如刀削般的輪廓上,深眸泛起薄薄的笑意:“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難哄?”
說話間,長腿不動聲色抵住車框,以防她被行進中的顛簸撞到。
“誰讓你以前對我總是愛搭不理?”
“比如?”
難得擁有如此清閑的時光,就這麼與她待在一塊兒,時而拌拌嘴逗逗她,時而靜靜聆聽拂麵而過的風聲,也是一番享受。
“期考前夜,不僅沒幫我補習,還......”
“還什麼?”
專屬於他的氣息靠過來,薄熱又侵略的氣息擾亂著我紅得不像話的耳廓。我手忙腳亂抵住他未受傷的胸膛,指摘:“總、總之,你以前對我就很過分。”
你見過有誰三更半夜不睡覺,赤著上半身在樓下晃悠的人嗎?我見過!
淩晨兩點四十五分,我揉著迷迷瞪瞪的眼睛從夢中醒來,手臂枕在桌上,麻了,動都動不了。本打算臨時抱下佛腳,結果......抱到了周大官人......
喉嚨有些幹澀,咳嗽了兩聲,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趿拉著拖鞋下樓,一道黑影瞬間從我眼前閃過,我驚得猛從瞌睡中醒來,朝四周瞄了好幾眼,並沒有人呀。
興許隻是幻覺。
我撳下水壺的開關,身後忽然幽幽傳來一聲語氣詞:“嗯?”
頭頂的暈白燈光一閃一閃,加速了四周恐怖詭譎的氣氛。餘光後睨,映落在地的黑影無聲的靠近,我下意識抖了下身體,腦海中不斷飄過路博文說的鬼故事。什麼貞子會從電視機裏爬出來呀,什麼山村老屍會從湖水裏冒出來呀,還有什麼午夜凶鈴、背對背睡覺......
肩膀一重,我嚇得尖叫出聲。
“安靜!”
一聲不耐煩的冷嗬,卻止不住我內心深處的恐懼:“不、不要吃我......我還沒完成我的終極目標......”
“什麼目標?”
‘阿飄’似乎對這句話很好奇,停下了靠近的步伐。
燒水壺撲哧撲哧的冒著熱氣,滾動的沸水好似被人攪得亂七八糟,我趁機趴在冷冰冰的牆壁上,任由一縷又一縷的白霧噴灑在我顫動的眼睫上:“當、當然是嫁給峻茂哥哥。”
“原來這幢房子裏,還有其他人?”
陰惻惻的聲音髣髴在預謀著什麼。
我一激動,隻聽見‘咚’地一聲,連同耳朵在內的腦袋撞上了牆壁。我捂著被撞疼的地方,眼底滿是憤怒:“不許你打峻茂哥哥的主意。”
“可我實在是太餓了。”
“那、那就……”下唇被我咬了好幾口,闔緊雙眸,長臂伸直,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吃我好了。”
“你確定?”
“不確定,但是你別無選擇。替、替我轉告峻茂哥哥,清兒這輩子是無緣嫁給他了,讓他一定一定一定等我十八年,或者十四年也行,我會來找他的,一定會!”
阿飄似乎被我的豪情壯誌震驚到了,可接下來,研究的聲線一字不落飄入了我的耳中:“從哪裏開始好呢?手太細了,沒肉感。腰的話,也差不多。就你這副身板……算了,還是找個能填飽肚子的……”
我一聽,可不妙了,猛回頭攥住他的手臂:“不、不準你吃其他人!”
“嗬嗬嗬……”
一道熟悉的笑聲旋即傳來。
我悄咪咪撕開眼角的一條縫,暈白的光線在他身後不停地閃爍著,光圈投射在俊朗的麵容上,柔和了歲月:“峻、峻茂哥哥……怎麼是你……”
‘啪嗒’一聲跳動,沸水燒好了。
我猛咽著口水,倒吸好幾口涼氣。他他他為什麼赤著胳膊,這副發育極好的身軀,腰身精瘦,骨骼分明,一滴不知是汗水還是浴後殘留的水珠從他胸前滑落,掉入鬆垮的牛仔褲內,極其引人遐想。
“你、你幹嘛不穿衣服……”
我捂著羞得紅撲撲的臉,眼睛卻如同釘子般頓在了他的身上,半刻也移不開。
樓下的動靜太大,驚醒了睡得半夢半醒的尚流浪:“兩個人大半夜不睡覺,在樓下討論著什麼?”
“我……”
突如其來的大掌捂住我的嘴,我下意識後仰,腦袋墊上了一溫厚的掌心,避免了與牆壁直接相撞的抽疼。
“沒什麼,”他說,眼底的餘光卻泛著淺淺的笑意,“清兒渴了,嚷嚷著要喝水。”
尚流浪信了,打了個嗬欠,趿拉著拖鞋回房:“喝完了就早點休息。”
嘭,門在他身後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