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求簽之前,可有見過的人?”
梁竹搖了搖頭,急得我如熱鍋上的螞蟻:“是沒有還是沒查到?”
“沒、沒查到……還不是因為那條狗——”
“我不需要知道過程!”三言兩語堵住梁竹,“我隻要結果。”
“是,公主殿下。”
走之前,他還在不停地嗚呼哀哉,“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不到原本和善溫婉的公主,也被馬大人的怪脾氣給荼毒了……”
萬籟俱寂的夜晚,最適宜偷偷行事。
我小心挪出某人的懷抱,拿開搭在腰際的長臂,躡手躡腳下床。
四周黑漆漆的,我借著透進來的微渺月光,摸索著走到門口。探出頭環顧四周,除了樹梢流過夜風的清幽,再無其他。
“更深露重,不知公主殿下要去何處?”
清冷的聲線好似剛從深冷冰川中撈出來,凍得人心止不住的發顫。
每次他生氣,都會喚我公主殿下。
我站在廊道上,垂掛上頭的紙燈籠恰好在青石地板上傾瀉了道明晃晃的光線,拽拉出一團尷尬的氣氛。
既然被發現了,那我也沒啥好隱瞞的,理直氣壯出聲:“我要去找白羽。”
怕他阻止我,說個字後退兩步。
他揉著眉梢,幾不可聞歎了口氣:“女人果然寵不得。”
換作以前,這小丫頭討好他還來不及,哪裏敢如此置氣?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我,氣鼓鼓跑到他跟前,“女人不是用來寵的,難道是用來使喚的嗎?”
他要是敢說是,我就宰了他。
誰知整個身子被他擁進懷中,低沉的笑聲帶著午夜裏磁朗迷人的聲線。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掉進他挖好的坑裏了。
“尚峻茂——”
“噓……”指腹抵住我的唇瓣,“不怕吵醒府裏的人?”
“你……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縱然是上當,我也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好。”
他牽起我的手,門扉闔上的刹那,我為自己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的不滿感到羞愧。好不容易離開,又被他一句話給拐了回來。
真是很沒原則!
低迷又悵惘的神色自然被他看在眼底,盤起的長發解下,逐一掃過溫熱的大掌,促狹一笑:“分析嚴家案子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怎麼一到白羽的事情,就開始亂了?”
薄熱的氣息低而小,好似在悄悄話般。從回房,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透過梳妝台上的青銅鏡,二人好似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紅著臉,也壓低了聲音:“還不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你告訴我,現在過去,白羽會見你嗎?”
“會的……”吧。
“嗯?”
平日裏性感低沉的尾音,今日變得有些威懾力。我縮了縮脖子,老實答他:“我也不知道……”
換作以前,我可以斬釘截鐵的回答會!可如今,我也無法給出這個保證。
下頜被他抬起,對上一雙如鷹般銳利的沉眸:“回答我,你看到的、那個讓龍照移情別戀的女人是誰?”
我搖搖頭:“隻看得到她的背影。”
那個女子穿了件深碧色繡襖,淺色長裙,還盤了個極其簡單的發髻。背影還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細致輪廓。
“這套說辭,連我都沒有辦法說服,你覺得白羽會相信嗎?”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