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秋後算賬來了,“為何要對他如此熱情?”
曼辭:“……”
餘光掃了眼默不作聲跟在身後的納蘭,半透明的影子映落在地上,尤為孤寂落寞。似乎每次聽人提起他,都免不了與鬱鬱不得誌和哀婉淒涼相連。
冷冽的寒風將三人的衣擺掃向空中,冰川巍峨,眼前的龐大景象徹底驚嚇到了納蘭。
壯美的冰淩髣髴一麵晶瑩剔透的鏡子,映照出三個人的身影。可那高聳入雲的凜冽,不斷向四麵八方延伸,隱隱透著一股沉壓壓的戾氣。
曼辭做了個手勢,朝空中劃出一道細長的弧線。很快,三人便進入了冰淩深處。
“這、這是……”
驀然出現在納蘭眼前的,是那日在夢中與自己對弈之人。
隻是此刻的他被層層冰淩所覆蓋,大張的瞳孔透著一股陰戾之氣,與那日的清逸形象截然相反,五官猙獰,壓製不住的凶狠模樣。
“沐澤,抱歉那麼晚才來看你。”
曼辭雙手合十,朝凝眸遠眺的沐澤深深鞠了一躬。
同樣是被冰淩所封,可沐澤卻能持身正立,靜然安和的模樣與生俱來。
聰明如納蘭,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他為何要將我引來此處?”
他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麵目猙獰的諾亞夫。
“原因很簡單,”金逸崧側身凝望冰淩深處,“你是助清兒回去的關鍵。此人打著精細的如意算盤,將當年庚老頭迷惑廣自貞那套如法炮製,強行將納蘭捆綁在他們的船上。”
隻是他們沒想到,這個計謀會被識破,琉璃被尚峻茂封印在箭身內,而納蘭也被他們夫妻二人截住,並告知真相。
真相雖一度讓他驚駭,卻也不斷在強迫自己去消化:“那我如今,需要如何做?”
消失的宣紙再次出現,徐徐落入納蘭掌中。
目送那道踉蹌的背影離去,曼辭有些不忍:“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影響他的命數?”
“這就心疼了?”
這缸醋,早已濃得化不開。
曼辭掄起拳頭就是一砸:“我是擔心,萬一他的命數產生了變化,就會影響到你的女兒女婿。”
“放心吧。”
金逸崧將妻子摟緊,如墨般的深瞳裏淌滿了堅毅的神色,“他的體內擁有鄧納蘭的精元,一旦有任何突發情況,那家夥會最快做出調整。”
頓了下,像是要故意說給身後被冰封的人聽:“畢竟,他曾為了將你救活,也是這般不顧一切的。”
愛屋及烏,他是不會讓清兒有危險的。
曼辭捂住驚愕不已的唇角,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對誇讚其他的男人。
且這個男人,還曾是他的情敵!
“誇個人真累。”
果然,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可這個小氣又醋意滿滿的男人,卻是她永遠的摯愛:“老公。”
在他俯身的刹那,腳尖一踮,嫣紅唇角印上他的如刀片般的薄唇。
金某人對於她蜻蜓點水的偷襲,不甚滿意:“以前教你的,都還給老師了?”
曼辭勾唇一笑,如凝脂般的清容勝過盛綻的百花,輕點了下他的鼻子,故意道:“學生太笨,就是不知金老師還肯不肯教。”
花式秀恩愛,還在兩個無法動彈的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