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無人的小巷、被不知名力量撞擊而丟了雙腿的李琳琅、嚇得魂不附體而不得不接受心理檢查的肖芮芮……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這個場景,曾在他的夢中出現過。如今,它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預言。
“他真的就這樣讓我們走了?”
回到別墅,我仍舊不可置信。
一雙緊實的長臂從腰後伸過來摟住我,力道極重:“對不起……”
低喑的聲線帶著深愧的悔意,我感受到長臂力道下的顫抖,一時之間,竟不知作何反應。他的道歉聲還在繼續,髣髴有心火在他的喉頭中燃燒一般。
“現在說這個有些晚了。”我扯開他的手臂,正對著他,“為什麼你的手機不見了會沒有察覺?而它出現在案發現場時,為什麼隻有你的指紋?”
他沒有回應,而是攥緊雙拳,牙根緊咬,似在克製著什麼。
才演了個開頭,我就演不下去了,隻能委屈吧啦的揪著他的衣角:“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
長臂將我擁入懷中,髣髴要將我深深嵌入自己的骨血裏:“今日的仇,我會百倍千倍奉還!”
“不,我不需要你替我報仇。”手掌不斷拍撫著寬厚的脊背,“我隻想跟你在一起,不論去哪裏!”
燈光暈黃,映照出一張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顏。修長指腹不斷摩挲上方的肌膚紋理,黑眸深深。拿起小丫頭的白色手機,才一動,懷中的人兒娥眉微蹙,嚶嚀著繼續鑽。他勾唇一笑,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我在。”
很快,吐納的呼吸均勻而平緩。
靜謐的深夜,尖銳的電話聲刺激耳膜。
“hello?”
那頭傳來一被吵醒的不滿聲。
躺在懷裏的小丫頭似乎以為有蚊子,不停地揮手,他見狀,戴上耳機,盡量放低聲音:“是我。”
那頭起碼緩了好久,才終於捋順困乏不已的思緒:“尚峻茂同學,你怎麼用這個電話發給我?這個點了,要是有什麼實驗原理要報告,可以明天……”
“我答應出國比賽。”
“真、真的?”
蘇銘欣喜若狂,險些把身旁的老伴給吵醒,“老師就知道你一定會想通的。”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隻要你答應去比賽,不論多少個條件我都會答應!”
“這個是什麼顏色?”
“白、白色。”
“很好,那你喜歡嗎?”
“我喜、喜歡玫瑰。”
“那玫瑰和愛情,哪個更讓你心動?”
“愛情……”
……
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我看到正在接受心理醫生治療的芮芮,陪同在身旁的,是年邁的奶奶。
“你來了。”
支帆手捧著一束花,另外一隻手拎著一個鐵質飯盒,從裏頭散發出雞湯的悠悠清香。
芮芮出事後,他往醫院跑的次數越來越勤快。看樣子,他們二人之間正如我之前所猜測的那樣。
我朝他點點頭,正轉身,被他喊住:“有時間嗎,我們聊一聊?”
芳香四溢的花園,圍繞在四周的都是繁密蔥鬱的樹梢。行走其中,灑落斑斑點點的光澤。
“你……還好嗎?”
“挺好的。”
支帆翕合了好幾下嘴唇,卻發現之前能說會道的語言如今卻成了他最薄弱的一環:“那些人就是整日無所事事慣了,才會以此為樂,你不必太在意。”
那些人?以此為樂?看樣子他還不知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我知道。謠言止於智者。”
生拉硬扯了一會兒,實在不知如何繼續聊下去的支帆忽然提議:“去看看她吧。芮芮要是知道你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靜默了下,沒說話。喉頭一陣哽塞,要不是因為我,芮芮也不會被嚇成這樣子:“不了。等她再好一些,我會來看她的。”
說完,不論支帆如何喊我,我都視而不見。離開了醫院,我招了輛出租車,報了學校的地址。這一周,峻茂哥哥請假在家陪我,想必也是聽到了那些故意重傷我的流言蜚語。我倒要聽一聽,這次那些人又是如何在背地裏編排我的。
“支帆?”
半晌才找回自己意識的支帆接過肖奶奶遞回的碗,心不在焉笑了笑:“是的奶奶,您叫我?”
“是這樣的。你以後要是忙,可以不用每天來。老是這麼麻煩你,我跟芮芮都特別不好意思。”
支帆扶著老人家坐下,誠摯意切道:“奶奶您說哪裏的話。芮芮是我的學妹,又進了我們儀仗隊,學長照顧學妹也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