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斑駁又破爛的門麵前,肖芮芮徘徊了將近三個小時,依舊沒有鼓起勇氣進去。
這時,裏頭的門忽然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光著膀子的大叔,露出一口黃牙,賤兮兮走過來:“小妹妹,是不是有貨要卸?”
肖芮芮避開他極其不安分的手,轉身就想跑,可還是被大叔攔住了:“別怕,它呀其實就是像是你睡了個覺,一睜眼一閉眼就過去了,還沒有任何副作用,怎麼樣?如果你不行,可以進去試一試,而且我們的收費很便宜的。”
聽到後麵一句話,芮芮的磕巴半信半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
進去一看,四周黑乎乎的,全靠一盞閃爍不定的小燈在支撐著。一家小作坊,就三個人。收銀台前貼滿了廣告,裏頭做了一個爆照頭女人,那斜睨的眼神髣髴別人欠了她幾百萬的樣子。
沿著破破爛爛的地板走進去,裏頭擺放了一張床,散發著一股難聞又惡心的氣味,芮芮忍不住,捂著嘴幹嘔。
床旁邊還有一堆手術用的器材,亂七八糟堆在一起,壓根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老二,過來卸貨。”
房間最裏頭走出來一個人,就穿了條豹紋四角褲,看都沒看白羽,直接命令:“躺上去,三分鍾搞定,會打麻藥,不要亂動,卸貨前先去收銀台交錢!”
就幾句話,瞬間將她堵得嚴嚴實實的。
那個光膀子大叔依舊笑得賤兮兮的,領著她走到收銀台前,亦步亦趨跟著,那雙色眯眯的眼睛也始終盯著她,好似要將她從頭到腳都‘剝掉’一番。
芮芮心頭發怵,忍著嘔吐的不適,慢吞吞走到收銀台的刹那,頓時拔腿就跑,不帶一絲含糊。
心髒髣髴要跳出喉頭,一路狂奔,直到雙腿發軟,她才半撐在一旁的方形路標上,胸口劇烈起伏,不斷大喘著氣。
忽然間,一尖銳的喇叭聲再次嚇得她魂飛魄散。
低調的寶馬停在她的身側,車窗搖下,露出湘雲熟悉的輪廓:“你今天不是有選修課嗎?”
劫後餘生的芮芮一碰見熟悉的人,所有偽裝出來的堅強瞬間破功,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湘雲......”
這可把湘雲嚇壞了,忙將她扶上車,一路疾馳回家。心神俱疲的芮芮沾枕就睡,細心的湘雲替她掖了掖被子,這才悄悄退出房間。
這段時間以來,她親眼見證著芮芮如何走上了支帆這條船,也親眼看著這條船傾覆後,隻有漫漫還不離不棄。可是啊,這條船一旦碰見風平浪靜的時候,就會忘了曾經的相依相伴,四處拈花惹草。
電話那端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喧囂大叫的男女吆喝聲:“我是支帆,你是哪位美女?”
“美你個頭!”湘雲強行遏製心頭的怒火,“我最後問你一次,對於芮芮你是不是從來沒用過真心?”
“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見---”
聽筒那端傳來支帆玩鬧聲,湘雲幹脆打開擴音器,那鋪天蓋地的音樂聲怎麼就沒將他們震聾呢?
“支帆,我告訴你,倘若你對芮芮隻是玩一玩,那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有個嗲聲嗲氣的聲音傳過來:“親愛的,這個女人是誰呀?你女朋友嗎?”
“怎麼可能?你才是我的正牌女友。”
緊接著就傳來男女的調情聲。
湘雲氣得肺都要炸了,險些要把手機砸了。
“不用為這種小事生氣。”
臉色依舊蒼白的芮芮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房間門,朝她笑了笑:“我有些餓了,你這裏有吃的嗎?”
湘雲不確定她聽到了多少,可見她如此明顯的轉移話題,想必沒聽到個全部也有大概了。算了,既然她這麼費力的掩飾,自己也盡力的配合吧:“想吃什麼,冰箱裏應該還有速凍餃子,我再給你下點麵吧。”
“謝謝。”
芮芮邁著虛軟的步子,靜靜坐在沙發上。瞥見一旁的小圓桌上擺放了好幾個相框,其中一個自然是湘雲,另外一個是留著地中海發型的圓臉男人,笑容格外憨厚。二人舉止親密,又是勾手,又是挽肩的。
芮芮失了下神,這個男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難不成,這個就是傳聞中與湘雲有關係的那個男人?
端著熱乎乎的餃子走出來的湘雲見芮芮一時困惑,第一次主動對身邊的人坦誠解釋道:“那是我爸爸,很不像對不對?”
芮芮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豈止很不像,是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