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的鄧肯幾不可聞歎了口氣,將癱軟在地的白羽箍在懷中,手掌不停地拍撫,神色低黯。
泥奴與清兒,這兩人都擁有超能力,卻是敵對的關係。剛才對視清兒的眼神,總感覺她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體。
還有清兒說的,今晚的事情要瞞著所有人,越少人知道越好。
清兒一向與尚峻茂形影不離,如今卻單獨出現,而且……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簡直堪比TNT!
盤旋在腦中的問題越來越多,好似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堆積著無數的問題路口,可卻沒有一個能解答的方向。
“不愧是戰神的女兒!”
齊永發出一陣森冷的笑意,重重陰翳將整片森林籠罩成淩冽又寒意的陰鷙。
隨意抓了把泥土,睥睨的眼神髣髴造物主般,五指摩挲間,一點點讓他們從指縫中溜走。
眼神一凜,雙掌猛然震地,方圓十裏的樹木連根拔起,軀體震裂成無數截,遍地都是殘破的枝丫和吹落的樹葉。
“很好!非常好!”
齊永將它們不斷凝聚在一起,悉數投擲到空中,凝力一震,瞬間消失不見,髣髴進入了另一個時空,“讓我看看,你接下來還有多少滴血救人?”
一道白月光從烏雲中掃過,映照出一張扭曲又猙獰的笑容。
“站那麼久不累嗎,過來吃點東西吧。”
湘雲塗完了腳指甲,烘幹,又接著將指甲油轉移到手中,烘幹。一來一回將近一個小時,再抬頭,那道細瘦的身影還在停留在原地,紋絲未動。
不用猜也知道,那個家夥又在下麵守著了。
“這次,他又打算等多久?”
分手當天,她們就從學校申請退宿,把二人的行李搬進了這間距離學校頗遠的幽靜公寓,不想再受他的侵擾。
可誰知這個沒皮沒臉的家夥,仗著自己人脈廣,打聽到她們的住處之後,什麼話也沒說,大晚上拎了兩打酒,默不作聲坐在單元房門口,一瓶又一瓶地灌,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照舊......以此類推。
湘雲趿拉著拖鞋走來,透過玻璃窗朝外看,神色冷淡調侃:“真是稀奇,今晚居然沒有對酒當歌!”
支帆一身灰色的風衣,脖子上圍著那天被他扯落的白圍巾,雙手插兜,一瞬不瞬盯著落地窗上的芮芮。
忽然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與此同時,芮芮握在手中許久的手機鈴聲響起。
打幾次,她撳掉幾次。
最後他幹脆發了條短信---下來!
“可惡,真是死性不改。”
湘雲滿腔怒火下樓,指著支帆的鼻子不斷開罵。後者就這麼任由她罵,不還口,眼眸始終盯著樓上的那道身影。
短信提示聲再次響起,話語依舊簡短---生日快樂。
芮芮背過身,淚水悄悄從眼角滑落。緊咬著下唇,喉頭一片哽塞。分手後的他似乎變了,又好像沒變。究竟是真的悔過了還是其他,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每次陪在他身邊,他總是肆無忌憚揮霍自己的感情,可每次一到親密無間的時候,眼底裏投射出來的炙熱與深切滌蕩了她的心魂。換言之,總感覺白日的他與夜裏的他有兩副麵孔。它們相互交纏在一起,髣髴一堆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深埋在心海中,無法紓解,也無人能夠觸碰。
翕了翕鼻翼,眼眶氤氳的視線中,打下幾個字:你走吧,從此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發完,直接將與他最後唯一能聯係的方式刪得一幹二淨。
進入衛生間洗了把臉,下定決心開始自己全新的人生。
抹幹臉上的水花,眼皮一掀,驀然僵在原地。一雙瞳孔驚顫放大,映照出眼前扭曲得不成樣子的鏡子,髣髴磁鐵般欲將她吸附進去。
怎麼會這樣?
芮芮想放聲呼救,可喉頭髣髴被菖蒲塞滿了一般,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雙手撐抵在洗漱台上,竭盡全力抵抗著,可那如磁鐵般雄渾的力道不斷將她吸附,這抵抗,完全就像是在以卵擊石,毫無作用。下唇都被她咬破了,被完全吸進去前,她撥出一個電話......
罵得口幹舌燥,湘雲中場休息了一會兒,忽然接到芮芮的電話,抬頭一看,人影不見了:“怎麼了?”
那頭除了隨處飄過的空氣聲,再無其他。
“喂,芮芮,你說話呀。”
聽到熟悉的名字,如雕塑般靜默未語的支帆忽然走到湘雲身後:“芮芮怎麼了?”
“她出了什麼事也不用你一個前男友來管!”
心覺不對的湘雲轉身進了電梯,門即將闔上之時,瞥見一道長影從眼前掠過,衝向了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