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猝不及防,半晌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箍住她的手,費盡全力才掰開她的桎梏:“瀟、咳咳咳......瀟瀟......咳咳咳......我是齊永,是你的未婚夫,不是你的仇人!”
“不!你不是!”齊瀟瀟霸氣一拍,整個冰棺頓時四分五裂,“我愛的人隻有一個,他叫廣自貞!是一名有修養有責任的警察!堅決不是你這種詭計多端的小人!”
廣自貞!
原來齊瀟瀟心裏裝的人,是廣自貞,並非我的父親。
齊永不可置信,一把箍住齊瀟瀟的肩膀,力道大得髣髴要將她捏碎:“你剛才說什麼?你愛的人叫廣自貞?”
不是金逸崧!
齊瀟瀟一角踹開他,冷然一笑:“我愛的人,我自己會不清楚嗎?”
怎麼可能呢?
她愛的人不是金逸崧,而是廣自貞!
“哈哈哈---”
齊永神色淒惘大笑,被庚老頭蒙騙了這麼多年,真配得上‘活該’二字!現在回想來,也是證據確鑿。明明陪在她身邊的是廣自貞,可庚老頭那個老家夥為了讓自己成為他的棋子,不斷用言語蠱惑他,將戰火轉接到金逸崧身上。
這一份撕心裂肺的痛,真是他該承擔的後果。可這還沒完,‘好戲’還在後頭。
齊瀟瀟發了瘋般亂跑,口中不斷喃喃著:“廣叔叔,我是當年那個吃櫻桃吃得拉肚子的齊瀟瀟,你還記得嗎?你在哪裏,我來找你了......”
她跑到兩座白霧彌漫的冰淩山,仰頭看了眼,旋即扯嘴一笑:“廣叔叔,你被關在裏頭了對吧,別怕,瀟瀟來救你了!”
說完,就要撞上它。
我心頭一凜,卻已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似中了魔怔般的齊瀟瀟不斷撞擊著沐澤處的冰淩山,頭破,而血流。
趕來的齊永反手撳住她,看向我:“怎麼做才能阻止她!”
我搖了搖頭:“從你決定要我救她起,我就告訴過你,她現在的意識,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我偏不信這個邪!”還沒等我說完,齊永露出暴戾的神色,一把將齊瀟瀟摁在冰淩上,不斷撕扯她的衣服,“你忘了沒關係,我自有辦法讓你憶起來!”
咬住她的耳朵,笑聲邪魅又尖銳:“我會讓你憶起來,曾經的我們有多親密無間!”
我看不下去,扯著嗓子試圖阻止他:“齊永,我勸你最好不要激怒她!”
“閉---啊---”
齊永仰頭嘶吼,被截斷手掌的手臂被齊瀟瀟掰斷。拳頭如細細密密的雨水般,不斷砸向齊永。頭骨斷裂,半個身子都被捶進了冰川中,白色的冰雪上也浸染了一地的血汙:“不許再用你的髒手來碰我!去死!給我去死吧!”
大掌捂住我的臉,不讓我再繼續往下看。
因果必報,這個作天作地的男人,最後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給作死了。
小手覆上大掌,轉了個身,與他四目相對:“峻茂哥哥……”
“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隨即給了我一抹釋然的微笑。
為了給他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舅舅從沒告訴他關於齊永間接害死舅媽的事情。後來以為替舅媽報了仇,他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幾天幾夜。
出來後雖表麵上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我知道,他心底裏還是十分惦念為了讓他活下去而犧牲自己的舅媽。
在夢裏,我至少還能見到自己的父母,與他們說說話,感受在他們懷中的溫暖,可對於峻茂哥哥,卻沒有任何機會了。
還沒感傷完,齊瀟瀟猙獰著麵孔,開始四處噴火,不斷灼燒北極的冰川。
尚峻茂當機立斷,再次將我們母女二人送至安全冰角,獨自一人對付失了狂的齊瀟瀟。我攥住他的手:“她的弱點在額頭。”
萬物始於初,她是我救活的,我自然了解她的軟肋。隻是……她比我們想象得要厲害得多。
戰了無數個回合,愣是連她的身體都近不了,更別說刺中她的額頭了。
“還我廣自貞——”
齊瀟瀟不斷摧毀著整個北極,密密麻麻的雪花從天而降,越下越大,浮在臉上冰冷又刺骨。
轟!
一座冰淩山傾倒,另一座也應聲倒下。
諾亞夫從滿天雪花中緩緩走了出來,重獲自由的滋味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美妙。
沐澤猛然飛出橫七豎八的冰淩,繼續攻擊野心勃勃的諾亞夫。數百次回合下來,二人兩敗俱傷。
諾亞夫無視唇角滲出來的血液,肆意狂笑:“那丫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能救活你母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嗎?現在,我就告訴你!”
如虎豹般的吼聲響天徹地,冰川裂痕深濃,雪花化作嫋嫋薄煙,逐漸消弭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