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玥將老板娘扶進裏屋,她親自打了盆水來,拿著毛巾給老板娘擦擦臉,老板娘就這樣呆呆的坐著,臉上還掛著淚,眼睛通紅,看得出她的內心也十分痛苦。
孟長玥做完這一切,她將毛巾放到盆子裏,坐在老板娘的身邊說:“行了,該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老板娘的神色一凝,呆滯半天的目光終於轉動起來,她看向孟長玥的眼睛,孟長玥能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種名為乞求的神色。
“我和我的丈夫是從靈武到這裏來生活的, 因為我丈夫的家族受到當地官員的壓迫,我們也算是來逃難的,本來隻是在這裏安穩的過日子,不曾想我丈夫的一位好友染上了賭博,他為了救那個人,就自己親自坐上桌和人賭了一把,也就是這一把,把我們的家徹底的拆散了。”
老板年邊說邊流淚,整個人都入枯萎的花瓣一樣委頓下來,她姣好的容顏在此刻看來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當時他們要我們換錢,這分明就不是要錢,這是要命,後來陳龍山就看中了我,他說要用我抵債,這筆錢就跟我丈夫一筆勾銷,我們當時也是走投無路,我心想著隻要人活著,總有出路,就背著他偷偷答應下來。誰知道他為了不讓我去找陳龍山,竟然背著這一筆負債悄然跳了河。”
說到這裏,老板娘哽咽了一下,差點就沒有說下去。
“可你現在也在這裏,你是在等他?”孟長玥問。
老板娘拚命的點頭:“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們在下遊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所以他肯定活著,我就守在這個鋪子裏,若是他回來就一定能找到我。”說道最後老板娘的眼中迸發出異樣的光彩,這是怎麼樣的信念支撐著一個女人苦苦撐到現在。
“那個店小二是你什麼人?”盡管心中感慨,但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
“那是我弟弟,自從我家出事之後,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就從靈武趕了過來,期間我父母幾次三番讓他回家,他都不肯,後來我父母也生氣了, 就把他留在這裏和我作伴。”老板娘淒涼一笑,“他們都覺得我瘋了,覺得我自己瘋了,還把我弟弟給害瘋了,可他們不知道我有多想再見我丈夫一麵,哪怕一麵。”
孟長玥悠悠的歎了口氣,人間有太多的陰差陽錯,鬼使神差,沒有人能料到下一刻能遇到什麼,但老板娘這樣十年如一日的等待才是最最熬人的。
“那你為何又要將這件事引到我們身上,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孟長玥需要弄明白所有讓她疑惑的事情,才能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做。
老板娘忽然安靜下來, 她抬頭看向孟長玥,眼中多了幾分愧疚:“說起來也是我的私心,我想著或許你們可以和賭坊的人抗衡。其實你們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們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