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給她調好輸液速度,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來,頗為認真的問她,“或許,接下來你要問‘你是誰,你在哪’嗎?”
祁憐緩過來了,聽見這話被噎了一下,想了想,“我在哪?”
四周全白的裝修,空氣裏甚至是連被子上的濃烈消毒水味道,這個地方……
“我在醫院。”祁憐點點頭,抬了兩隻手看了看,把空著的左手縮到被子裏,然後木楞楞的睜著眼睛,看著滴管裏的藥水。
嘴裏似乎還在念念有詞的數著什麼。
賀言:“……“
雖然覺得祁憐這樣安安靜靜躺著的樣子很吸引人,可是……她不會剛剛摔的那一下把腦子給摔糊塗了吧?
“賀言。”被人暫時鑒定為腦子不清楚的祁憐,突然叫了他一聲。
隻是那聲音十分細微,賀言疑心自己是不是幻聽了,正要起身去按鈴喊護士,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掌的攔住了。
賀言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怎麼才是對待病人的語氣,“我在。”
這個聲音實在太過溫柔,祁憐慢鏡頭一樣一點點的把頭縮進被子,然後……打了個寒顫。
這個不是賀言,她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賀言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違和,手握到嘴邊輕咳了兩聲,“把頭露出來。”
被子裏的人紋絲未動。
賀言直接上手把人給提溜出來,以命令式的口吻,“好好躺著,不然……”頗為費勁的想了一下可以用來威脅對方的把柄,“不然扣你工資。”
“扣工資?”祁憐一臉震驚,果然是冷血的資本家,剛剛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個假象!
她小聲的哼唧了兩句,似是不滿,最後還是隻敢嘟囔一句,“我這算是工傷!”
“喲,醒了啊!”巡房的醫生拿著病曆本記了幾句,看著病床上的人頗為眼熟,一拍腦門,“你是上次扭了腳,還非得拆紗布的小姑娘!”
祁憐:……嗬嗬,醫生,您記性真好。
“你是她男朋友!”那醫生一臉:看吧,我沒說錯,果然是辦公室戀情!
賀言冰冷道:“請問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剛剛祁憐毫無預兆的就倒了下去,這樣的情況實在不太妙,幸好是自己在她身邊,萬一她倒在沒有人的地方怎麼辦?
賀言的思緒在短短一彈指的功夫裏,已經設想過所有祁憐可能發生的意外,一張臉陰沉的讓一旁的醫生都忍不住往邊上挪了幾步。
祁憐自己倒是沒那麼在意,不過是老毛病罷了,平時注意調養就行了。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看情況沒什麼大毛病,但是……”醫生的轉折語後麵,往往都不會是什麼好消息,“小姑娘看起來氣色不大好啊!”
都暈著躺在這了,換做任何一個人臉色都不會紅潤有光澤吧?
“醫生說的是。”祁憐向來會接茬。
那醫生擼起袖子,手指並攏,類似於打架前的挑釁,“你,把手腕露出來,給你把個脈!”
祁憐的目光落在他胸口處的“骨科主任XX”的頭銜上略作停留,從善如流的伸出手腕:“請。”
那醫生臉色一時疑惑,一時開朗,一時又驚疑不定,著實叫人著急。
“這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