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涼習,萬丈高樓下襯著的是長河市燈紅酒綠的夜景,好不熱鬧。
他卻在這繁華景象中看見不怎麼搭調的一個人,扯鬆了領帶又卷起衣袖,與平時正經模樣大不一樣的賀言。
“來了?”賀言聽見腳步聲,也不回頭看,拿起一罐啤酒扔了過去。
周恒跳起來單手接住,故作誇張的拍拍胸口,“人家差點沒接住,要是砸壞了我這俊美無雙的臉可怎麼辦?你難道不知道本少是靠臉吃飯的嗎?”
一陣風卷著塵土出過,沒有人回應他的顧影自憐。
周恒:“……”
“說吧,是不是想我了?”周恒跳著坐在他旁邊,一條腿晃啊晃的。
賀言喝了口酒,半點沒有想跟這個戲精搭話的意思。
“得嘞,您高冷,每回都晾我一個在這,跟個傻子似的!”周恒很不滿,也不敢把他怎麼的,隻拿著眼睛瞪他!狠狠的瞪他!
賀言回了句,“難道不是?”
一句話,正中靶心。
周恒,猝。
“賀氏這幾天有事?”周恒也擼起了袖子,邊說話邊開啤酒罐,結果被裏頭的泡沫衝出來澆了正著。
濃濃的啤酒味以周恒為中心,向四周發散。
“賀言!”
……
那襯衫是絲綢材質,被這麼一澆也不能穿了,他索性直接光了個膀子。
“叫我來別不說話啊,你這個樣子,會讓我以為是在哪受了姑娘白眼,過來找我求安慰!”周恒盡挑著話刺他,以報方才之辱。
賀言漫不經心的回答剛才的話,“不過一起子小人在那鬧騰,不算什麼事。”
故意的忽略了他後麵的話。
周恒狐疑,覺得賀言這個樣子很有些不對,跟……跟個迷途的獵人一樣,追獵物追到岔路口,結果被獵物給甩了。
所以隻好端著獵槍在那思考,是往左還是往右呢?
賀言雖然很不想在這個時候在這聽他聒噪,可有些事情,似乎隻有周恒這樣的人才搞得明白。
“如果有個人很吸引你,可她卻對你不冷不熱,你會怎麼辦?”
他從來沒有追求過什麼,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隻要他想就沒有得不到的,甚至是主動送上門來。
所以他自小都沒有什麼求而不得的體驗,而現在變數出現了,有那麼一個人,他想要靠近,卻終究不得其法。
就像今天,他帶祁憐去見那個人,結果似乎與他所料有所出入。
他明明看出祁憐有所動搖,可她臨走前的那個眼神,卻好像在宣告一切都回歸原點。
周恒大駭,揉揉耳朵,不確定的問,“你確定你是賀言吧?不是別人假冒的?”
什麼迷茫的獵人,這分明就是倒退十年情竇初開的混小子嘛!
不僅不為自己的朋友感到擔憂,他還有點小小的興奮是怎麼回事?
“咳咳。”周恒清了清嗓子,拳頭抵住下顎,作思考者模樣,“這個事情我覺得很有必要好好探究一下,我們是從微觀人性的角度還是從宏觀品德方向入手呢?”
賀言定定的看著周恒,這七月流火的季節,竟叫人生出置身於冰天雪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