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的房間整個用的都是很沉重的色調,靠外的那一整麵牆都是落地窗。
現在窗簾沒有拉上,房間裏的燈也沒有開,整個屋子都呈現出一種古樸厚重的感覺,壓的人心頭有些喘不上氣。
賀言就坐在窗邊的沙發椅上,右手邊的小圓桌上有瓶紅酒,裏麵已經隻剩下一半液體。
他一直在看著窗外,時間久了脖子發僵,他便把頭靠回椅背,閉著眼好像在休息。
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他在九點鍾時需要到機場,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去一個地方。
“篤篤”,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很輕微,可賀言已經睜開了眼。
“進來。”
賀言把酒杯裏剩下的半杯酒喝盡,坐起了身。
老林今天換上了一套全黑的正裝,頭發也看得出來是精心打理過的,“賀老先生昨天說要跟您一同前去。”
賀言揉著眉心,嗤笑一聲,“他麼,就算了吧。”
“是。”老林垂手立在旁邊,從容的說:“所以我今天特地提早了半個小時出門,他還沒醒。”
賀言手捧著一束白色月季花,站在一個陵園前,“老林,我自己進去。”
“是。”
老林把一把黑色雨傘遞給他,雙腳並攏朝一個方向鞠了一躬,滿是丘壑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賀母的墓地在最高處,一級一級的階梯漫長的猶如他第一次來這裏時一樣,怎麼走也走不完。
墓碑上的女人穿著一身旗袍,側著身體坐在那低頭淺笑,不知那時她經曆的什麼開心的事,可她一定想不到,這是她留存於世的最後一張照片。
“媽,我今年過年不待在這,隻能早點來看您了。”賀言把花束放在墓碑前,順便用自己的袖子抹去了照片上的雨水。
他母親漂亮了一輩子,時時刻刻都該是美麗整潔的。
他在那站了很久,對墓碑擺了擺手,就跟臨出門前跟自己母親做簡單的告別一樣。
心說:“也許明年,我會帶多一個人來看你。”
祁憐於昨日收到了正式的加班通知和一張飛往伯利茲的頭等艙機票。
她的任務是要前往那個世界最著名的潛水聖地,去和駐紮在那的同事一起檢驗他們的新產品。
至於怎麼檢驗……祁憐翻了通知並沒有提到,總不會是讓她帶著攝像機潛個幾千米下去吧?
世界徒手潛水的最高紀錄是112米,而在裝備齊全的情況下,最高記錄是336米,至於祁憐……
她曾在海邊生活過一段時間,潛水什麼的也玩過,不過徒手是不敢的。
她記錄過,若是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她最高可以下潛50米。
海底真是一個非常奇妙的世界,五彩斑斕的珊瑚樹和巨大如烏雲一般的魚群,真的是太過夢幻,也太讓人向往。
祁憐翻開關於那個國家的簡介,第一頁上就是那個無比巨大的藍洞。
藍的深邃幽雅,可以說是所有潛水愛好者的朝聖之地。
當然,她雖然也感興趣,卻還沒自信到去挑戰那裏。
飛機還沒有起飛,身邊的位置正好是空著的,而祁憐已經開始戴上眼罩準備休息,畢竟此行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