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愣了一瞬,表情不變,手從領帶上拿開,“麻煩你了。”隨後把頭轉到另一邊,任由對方的手指在他的領結處動作。
“你以前從來不跟我說這種客氣話。”祝媛把頭低了低,視線平行在他的喉結處。
那個結被拉的太緊了,有點不好解開,祝媛的手指頭也有點不聽使喚,開始微微發抖。
好一會了,祝媛還是沒有抬起頭,繼續堅持不懈的跟那個結做對抗。
賀言輕咳一聲,抬高下巴,“解不開就算了,你先……”
“不,我可以解開的。”
祝媛的發際線上已經冒了一點點細汗出來,用手背拭去,聲音柔下來,“跟你相比,作為女性的我實在有太多的不足,大概也隻有在處理這些生活細節才能占點優勢,連一個結都解不開,那我豈不是很一無是處?”
雖然賀言不太明白,解不開一個結扣怎麼就會變成一無是處的人,但見她如此堅持,也就隨她去了。
車子過了兩個紅綠燈,在第三個綠燈變紅的那一刻司機踩下刹車,由於慣性,後座上的兩個人往前衝了一下。
賀言眼疾手快的把快要摔下去的人拉起來,“就這樣吧,你別太難為了。”
把一旁的女人扶正坐好,賀言從底下的小箱子裏找到一把剪刀,鋒利的刀刃對上柔弱的真絲,很輕易的就把脖子上的禁錮解除。
他降下車窗由覺不夠,又抬手鬆了兩粒襯衫扣子,才覺舒服不少。
被扔在皮質座椅上的領帶被一隻手拿起來,祝媛垂下的頭發擋去大半張臉,她沒有抬頭,就保持著那個姿勢繼續解那個結扣,這回很輕易的就被解開了。
她把一長一短的兩條帶子擱在手邊,聲音壓在舌頭底,在那自言自語:“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扔掉了呢?明明可以再堅持一下的,好好的東西,怎麼說扔就扔了呢?”
“什麼?”賀言聽見說話聲回過頭。
祝媛撩開頭發,露出完美的下顎線條,帶著幾分期待的問:“我之前留在你那的那些畫具還在不在?雖說可以再買,可有些東西一時不好找齊,好似用慣了的比較好。”
她覷著賀言的臉色,試探道:“你不會,都扔了吧?”
賀言沒有正麵回答,“很必要嗎?”
“嗯……”祝媛拖長了音,麵色似有糾結,最後還是故作輕鬆的說,“也沒什麼,我再去各處找一找,總有能替代的。”
“好的,我知道了。”賀言提醒司機,“回藍海灣。”
祝媛有些驚訝,眼裏的光都亮起來了,呢.喃道:“原來還在,真好。”
藍海灣是賀言的另一處房產,也是他除了賀家老宅外,居住過最長時間的房子,也是有著諸多他和祝媛共同回憶的地方。
隻不過那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賀言在她出國之後,就把這個房子閑置下來,再次踏足這裏,已然覺得陌生。
反觀之祝媛倒是有些雀躍,在四周繞了一圈後,歪歪頭有些可惜的說:“還和以前一個樣,隻是當初我在院子裏種的薰衣草都沒了,看著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