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鑒定結果就出來了,那個確人實是許清雅無疑。
屍檢結果也顯示她隻有頭部受到撞擊,最終的死因被判定為是她自己失足摔下樓梯,失血過多而死亡。
許家除了重病在床的許母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這個時候也不能讓一個垂死之人再爬起來給自己女兒辦葬禮。
“這件事情,麻煩你了。”祁憐向威廉姆道謝,看著安排妥當的追悼會,心情複雜無比。
威廉姆在她的頭頂撐開一把黑色的傘,動作輕柔的拂去她頭發上的水珠,溫柔一笑,“那位姑娘是一位天使,是上帝召她回去了,請你……就這麼看待吧!”
上天似乎也在為小姑娘的離世表示惋惜,那天的雨下的格外大,如果這場雨早幾天下多好,也許就能撲滅那場大火了。
參加葬禮的人不多,一大半都是許清雅的同學。
一張張青澀的麵孔上掛著難掩的悲傷,看著廳裏掛著的黑白照片,一個個都泣不成聲。
正是青春最好時,同伴的驟然離世,給了這一群年輕的學生一個沉重的打擊。
他們完全是因為許清雅的離世而難過的人,大概是不多的,更多的人是他們從中體會到了死亡帶來的恐懼,唯恐意外明天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祁憐淡淡的收回目光,曾經她也是和他們一樣,非常的畏懼死亡這件事。
自從她死過一次之後,現在的她……更怕了,怕的很,所以才更為許清雅的離世感到加倍的痛苦。
“姐姐。”兩個女同學拿著個箱子走過來,麵露為難。
箱子裏裝的是許清雅在學校畫室裏的一些東西,人不在了,東西不能一直留在那,又不敢扔,便都收拾好打算交給她的家裏人。
祁憐聽完點點頭,“給我就好,我會替你們轉交的。”
除了她的遺物之外,兩個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又拿出個信封,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都知道清雅她家生活不容易,平時的生活費也都是自己打工賺的,還要去照顧媽媽,現在她走了留下阿姨一個人……這是我們籌的一些錢,不多,也請您一起轉交吧!”
女孩子臉皮薄,說完就跑了。
祁憐大概的數了一下,錢不算多,卻也不是幾個學生輕易的就可以拿得出來的,恐怕也是貢獻掉自己的生活費才能籌集到這麼多。
真正的死亡不是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而是有關那個人的畫麵,被人從記憶裏徹底抹掉,那樣才是真正的死亡。
威廉姆單手接過箱子,另一隻手蓋住祁憐的眼睛,溫柔的嗓音帶著蠱惑的味道,“可以哭哦,我不告訴別人。”
“謝謝。”祁憐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手心,有溫熱的液體冒出來,“我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的,可是……那個小姑娘她,本不該就這麼走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威廉姆隻是聽著,沒有搭話,這個時候他隻要做一個傾聽者就夠了。
他相信祁憐可以自己消化掉悲傷的情緒,沒有人可以幫她,隻能讓她自己走出這個噩夢。
追悼會結束後她回了醫院,把那筆錢充進許母的醫療卡,囑咐護士不要在她麵前透露關於她女兒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