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恒把好不容易休天假,此刻正在床上睡覺的老教授從家裏拖到醫院時,剛進門就看見賀言抱著個人從他麵前飄過。
為什麼說是飄過呢,因為他隻感覺到一陣風從自己麵前過,還是根據對方的背影才認出那是賀言。
“剛剛,過去的什麼?”周恒揉揉眼睛,疑心自己看錯了。
老教授氣喘籲籲的,指著地上的血跡道:“啊呀,這一路滴著血過來,不是被人捅了就是出車禍!大概率是脾髒破裂,不知道患者能不能扛過去。周少,我得先去救人去!”
“哎哎哎……教授,你不是跑不動了嗎?”周恒跟著他一路小跑去手術室外,老教授早進去了,門外的隻有賀言在。
周恒被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嚇的不輕,還以為他傷著哪了,“賀言,賀言!你沒事吧你!說話啊!賀……”
“有事的不是我。”賀言順著地上的血跡看過去,視線的盡頭是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
“裏頭是誰?”周恒第一個想到的是祁憐,今天賀言是帶著她來的,“是祁憐嗎?是、是她嗎?裏頭是她對不對?她她……”
周恒急的都要跳腳了,賀言還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他都恨不能直接跑到手術室裏去一探究竟。
“你快說呀,是不是她?”周恒急的眼睛通紅,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
賀言閉了閉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是她,是祝媛。”
“誰?”周恒的哀嚎一下子就停了,吸了吸鼻子不確定的問,“你說、說的是祝媛,我們認識的那個祝媛?”
“嗯。”
賀言的聲音很輕,好像來陣風就能吹散。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周恒從他嘴裏聽到的那個名字不是祁憐時,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
“還好,還……”周恒拍著胸口喘氣,觸到賀言投過來的不悅眼神,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立即改口,“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會是她?祝媛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出車禍還是怎麼的,肇事者呢?不會跑了吧?”
“肇事者、肇……”賀言甩了甩頭,心中有股不安的情緒蔓延開來。
“祁憐她……”
周恒聽到祁憐的名字,愣了一下,“她怎麼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看看手術室門口亮的燈,再看看賀言,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祝媛她終於,是是是……”
結結巴巴的一句話,硬是說不完整。
“祁憐嗎?是祁憐嗎?”周恒搖著對方的肩膀,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賀言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著搭在膝蓋上,稍微緩過了以後,他抓住周恒的手,“替我做件事……”
周恒聽完,神色沉重的點點頭,走出幾步後又跑回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跟她沒有關係對不對?”
在他注視下,賀言緩緩的點了點頭。
“嗯,跟她沒關係。”
……
祁憐還坐在馬路邊上,冰冷的地麵把她的體溫都吸收走。
她現在全身上下都還在顫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