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憐打算把切好的水果端過去,卻被那個管家攔下,“交給我就好,另外病房裏人太多空氣不好,您二位就先回去吧?”
雖是商量的語氣,但表達出的卻是不容拒絕的意思。
祁憐沒有走,隻是去了走廊一頭治療室裏等著,打算待會再回去待一會。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她估摸著人應該走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推開門,裏頭的人果然是不在了。
隻不過消失的不僅是那兩個人,連病床都變成空的了。
什麼情況?賀言哪去了?
祁憐慌了神,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要找醫生,一拉開門看見了周恒,焦急道:“賀言他……”
“我知道!”周恒握著她的手臂,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你先別慌,聽我說……”
其實賀言不隻是昏睡不醒而已,他的右手也因為被集裝箱夾的太久,出了一點問題,以國內的醫療技術沒法妥善的完成手術,需要去國外求醫。
賀明朝早就已經著手準備這件事,隻不過瞞得好,事先沒透露出半點。
今天他突然過來,也是因為飛機已經安排好,過來接賀言離開的。
周恒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這事我事先也不知道,沒辦法提前通知你,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又不是他故意隱瞞,而且這也是為了賀言著想,有什麼好生氣的?
祁憐看著空蕩蕩的床位,手在枕頭上摸了摸,布料上好像殘留著一絲餘溫。
“他去了哪?”
周恒搖頭,“不清楚,醫院裏有人知道,但他們被下了命令,不許告訴我。”
誰下的命令?自然是周父,卻是賀明朝的授意。在養傷期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擾,他們會謝絕任何人的探視。
既然沒辦法過去,那麼知不知道地點在哪,似乎也無所謂了。
雖是這麼說,但祁憐還是想要知道那個人將會在哪裏,獨自的,在異國他鄉度過一段孤寂的日子。
不過獨自的、孤寂的,不會是賀言,而是她才對。
周恒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忍不住道:“倘若你真的想知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回去求一求我爸,興許……”
“不用了。”祁憐擺擺手,這事肯定不容易,又何必這麼難為他?
“還有,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過吧?”她吸了吸鼻子,揚起一個還算明媚的笑容,“謝謝你,周恒。”
類似於“謝謝”、“對不起”這樣的詞語,有時候聽起來真的很讓人難過,就像兩塊土地之間突然開裂出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我在這邊,而你……在遙不可及的那邊。
啊,自己是真的沒有機會了啊!
周恒這麼想著,有一絲絲薄淡的哀傷在心底悄然蔓延,讓心髒時不時的揪著疼。
賀言這次離開,歸期不定,連一句囑咐的話也沒留下,也不知道賀氏的員工們該怎麼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時間。
相比於這次的危機,上次賀言無故消失一天的事,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這一天祁憐起了個大早,把自己從頭到腳打理妥當,換上職業套裝,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昂首挺胸的踏進公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