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開會,所有人都被他訓的抬不起頭的時候,每當那會,就會看見祁憐躲在電腦屏幕後,肅著張臉在那翻白眼。
但在他看第二眼時,祁憐便恢複了原樣,而且臉上的表情更是恭恭敬敬的,仿若那隻是他自己的幻覺。
賀言起初並不太能明白她這個動作的含義,有一次周恒在自己跟前一直囉裏囉唆的停不下來,他忽然想到這個動作,就在心裏學著做了一下。
突然發現……不得了,那真是不得了!
那個白眼裏涵括了自己所想要表達的嫌棄之情,即使被對方發現了還能抵賴,半點證據都不會留下。
那會他就想啊,這丫頭表明上裝的恭恭敬敬的,其實心裏頭主意大著,偏偏都憋在心裏頭不說,是個極其內秀的人。
祁憐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錯愕,下意識的否認,“你胡說,我從來沒有對你翻過白眼。”
讓她不爽的人實在太多了,比如蘇巧巧之流,但又不能公然罵回去,光是想想就很不成樣子。
所以啊,她就隻能翻翻白眼,表達一下自己的厭惡之情。
可怎麼就……就被賀言給瞧見了?真的是好丟人,自己的溫婉大方的形象豈不是很幻滅?
賀言也不跟她計較這個,隻是說:“心裏頭別憋著話,有什麼要說出來,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猜不到的。”
他靠的太近了,以至於呼出的氣體溫溫熱熱的噴在祁憐臉上,熏地她雙頰泛紅。
“哪個要你猜?而且你有什麼想法也並沒有都跟我說,憑什麼連我心裏想的,你也要管。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BOSS?”祁憐曉得對方很不喜歡自己私下裏這麼喊,卻偏偏的就想這麼叫。
賀言沒想到小貓咪毫無征兆的就炸了毛,眼睛眯了眯。
這是一個習慣性的打量的動作,因為他平時看著比較嚴肅,眼睛一眯起來,就更覺得是在生氣,很能嚇唬人。
祁憐被他盯的有點不自在,脖子往後靠了靠,“說話就說話,離的這麼近做什麼?”
男人薄唇上下一碰,吐出三個字,“我樂意。”
聽聽,這語氣有多囂張,多目中無人!
祁憐氣息有點不穩,臉也開始燒起來,又怕對方看出來會笑話,而她已經退無可退,隻能一巴掌揮過去,讓對方先躲開。
她用的力氣很輕,本隻是晃個虛招,隻是沒想到賀言明明看到了,卻也不閃不避的站在那,生生的挨了這麼一下。
若說剛才是驚訝,那麼在皮肉相接,感受到自己手心上那柔軟而又溫熱的肌.膚時,祁憐心中咯噔的跳了那麼一下,心髒驟然缺血,臉上的表情迅速的轉變為驚愕。
她看看賀言,又看看自己的手掌,嚇的連呼吸都不太正常了。
她她她……剛才做了什麼?
是、是打了賀言一巴掌嗎?是真的嗎?莫不是自己在做夢吧?
祁憐咬著下唇,眨巴兩下眼睛,眼珠子慢慢的往下轉,視線落在反著光的地板上。心裏默默的想,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
她的手慢慢的離開賀言的臉,企圖悄無聲息的放下來,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帶上門趕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