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就笑了,無不刻薄道:“那哪是啊?我是不願費這個力氣,待會還得去擦凳子,還是讓祝小姐站著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賀明朝肚子裏的蛔蟲,不會亂說話,一旦開口了那代表的便是賀明朝的態度。
瞧他對祝媛這般的刻薄,便不難猜出,不管她這次來是做什麼,賀明朝都不會如她所願。
“你個老東西,這張嘴毒的沒人再比得過你。”賀明朝笑了一回,又慢慢的喝完了一杯水,才道,“去吧,把人喊進來。水靈靈的一個丫頭,若是被曬出個好歹來,豈不是我們的罪過?”
待祝媛得到準許進屋時,心下是鬆了一口氣也燃起了一絲希望。
在她抬腳踏進屋內,卻被撲麵而來的冷氣凍得打了個寒顫。
站在外麵的時候,特別想進陰涼處躲一躲,等真的進來時,倒是覺得涼意太過,又有些瘮得慌。
祝媛搓了搓胳膊,緩步走進去,走到那人跟前,就那麼站在那,也不敢先開口說說話。
“既然來了,那就坐吧,站著做什麼?”賀明朝懶洋洋的吩咐了一句,卻不見對方動作,便又說了一聲:“讓你坐你就坐,這麼站著是什麼意思?是剛才在外頭還沒站夠?”
祝媛諾諾的應了聲,才敢小心翼翼的應下。
“給祝小姐倒杯水。”他又吩咐道。
桌上就有茶壺,還是剛剛沏的茶,管家卻是從廚房裏端了杯冰水過來,滿臉堆笑著遞過去:“外頭日頭毒辣,老爺午睡了會,叫祝小姐在外頭多站了會,真是對不起。”
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個小時,那叫多站了一會?
祝媛有口難言,總不能當場撂臉子,畢竟自己是要求人的。
她捧著杯子,急急的開口:“賀伯伯,我……”
“不急。”賀明朝抬抬手,“站了這麼久,一定渴了吧?先不急著說什麼,把水喝了先。總不能有客人來做客,連杯水也沒得喝,說出去倒是要叫人笑話。”
笑話的誰?也不用猜,祝媛也有自知之明,對方這是在諷刺自己急不可耐,半點規距也沒有。
祝媛隻好把大半杯水“咕嚕咕嚕”的,幾口就喝了個幹淨。
正是口渴的時候,喝這麼一杯冰水下去,初時確實很爽快,等誰順著食道落進胃裏,那感覺就不那麼好了。
賀明朝似笑非笑的問:“要再倒一杯嗎?”
“不用了,夠了。”
祝媛把杯子放到桌上,心下思忖著剛如何開口,又見對方一副萬事在握的模樣,心下就有點不確定了。
她把椅子推開,“撲通”一聲,雙膝一彎,竟然又跪了下去。
賀明朝似乎早有所料,也不意外,隻是把腿往旁邊挪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正好避開對方伸出來的手。
“有事就說,動不動就跪下,若是被人瞧見了,指不定以為賀家是什麼刻薄人家。”他涼涼的說,語氣裏滿是鄙夷。
祝媛沒起來,抬頭問:“賀家的名聲確實重要,眼下就有一樁要緊事,事關賀家的名聲,您也要不管不顧的任其發展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