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突如其來的降臨,讓城市陷入一片混亂,鬆浦上,處處都是遺棄的汽車,將整條路擁塞,嘈雜的鳴笛聲,絲毫不起任何作用。周莽莽隻能借著縫隙不斷穿插著。時不時,會有一些平民試圖拉住他,詢問一下前麵的情況,可是卻被他粗魯的擺脫,繼續向前奔跑。
周莽莽並沒有聽到排長等人的對話,如果他聽到了,就該知道排長的安排有多惡毒了。此刻的他,正撒丫子飛快的衝向紙條上那個目的地,完全不理會頭頂上時不時飛來的巡航導彈,以及仍然在空中激烈交火的戰鬥機。
爆炸並不猛烈,但是卻清晰可問,遠處的城市內,一股股濃煙緩慢的彌漫著,逐漸籠罩向整個上海市區,連帶著將他的心中也騰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周莽莽不知道身後的陣地現在什麼情況,他隻知道,自己一定要快點趕回去,否則,真的有可能……,想到這裏,周莽莽再次加快腳步衝向市區。
陣地上到底什麼情況了?除了敵人沒人知道。
樸羽也很想知道前方到底什麼情況,敵人自從在吳淞口登陸以來,已經讓這裏變成如同地獄一般,猛烈的炮擊和狂轟亂炸,將周圍原本價值幾千上萬一平方的房子頃刻間變成廢墟,或許,有幸看到這一切的人們還算是幸運的。那些在睡夢中被掩埋在廢墟中的人們,此刻隻能等待人們清理這裏的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樸羽就是在這一刻,看到了那座摩天大樓轟然倒塌的場景,那種繁榮被摧毀的感覺,讓他心頭不由的一堵,幸好,自己的家並不在當地,這多少讓他少了些擔憂,但是,聆聽著遠處密集的交火聲,樸羽卻怎麼也無法讓自己煩躁的內心平靜下來。
“媽的,一會請個假,我一定要去前線看看。”樸羽一邊在內心重複著,一邊跨進派出所。作為一名協警,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派出所,他隻知道,除了這裏,他沒地方可去。
“你來了?行,來的正好。我得囑咐你點事。”辦公室內,所長竟然出人意料的待在那裏,看到樸羽,連忙招手。
“有事嗎?所長?”外麵的炮火聲,更加襯托出屋內的寂靜,看著所長,樸羽奇怪的問道。
“恩,小樸啊,怎麼和你說呢……看樣子,第一線似乎要守不住了。本來,我們該撤到市區去,但是聽說幾座大橋都被炸了,留下的幾座都被堵住了,想過也過不去。所以,我想跟大夥說說,如果,……恩,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失守,咱們的態度問題。”所長看著樸羽,低聲說道。
“啥態度?”樸羽一愣,轉而看向所長。
“就是,臨時監管……恩,區長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他的意思是,如果這裏被美國人占領了,希望我們能協助管理治安,畢竟呢,無論怎麼樣,居民是需要有所管理的,不能出現無政府主義的混亂情況。”所長遲疑的說了一句,隨後不安的看向樸羽。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當漢奸唄?”雖然所長的話說起來異常委婉,但是樸羽卻直白的一語揭破。
“這個,態度我們先模糊化一下,主要的目的當然是維護好當地治安,不能讓老百姓遭受損失啊。”所長臉色由蒼白變得通紅,額頭上汗珠一滴滴從鮮紅的皮膚下滲透出來。
“不行,不好管啊,所長,得有槍,沒槍光靠嘴壓不住。”樸羽點了點頭,為難的說道。
“啊,這個好辦,我剛剛也替你申請了,你年輕,剛進我們的隊伍沒多長時間,所以呢你就多承擔點責任,如果可以,我保證給你轉正。”所長聽到樸羽的話,輕輕的籲了口氣,拉開抽屜,掏出把手槍,從桌麵滑給樸羽。
“記得,亂世須用重典,必要的時候,你可以……”看著樸羽欣喜的接過手槍,所長不由的恢複了點威嚴,壓低聲音說道。
“好,這個不用你操心,對了,所長,我辭職。”樸羽生疏的操縱了一遍手槍,抬頭看了所長一眼,忽然說道。
“你,你說什麼?”所長一愣,聲音中流露出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