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孤城(上)(1 / 2)

城市明顯變得混亂起來,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爆炸,讓人們深切的感受到電視屏幕中的戰爭出現在身邊時的那種恐懼。原本在人們心目中的道德和法律,在對死亡的恐懼中變得蕩然無存,禮儀道德似乎成為一種奢侈品,或者是對戰前美好生活的緬懷,而在為了爭奪生存條件時,這些外在敷衍和累贅頓時被毫不留情的拋棄到一邊。

街道上,喊聲, 咒罵聲,瘋狂嘶吼聲,汽車馬達怠速的噪音聲,以及從未間斷的汽車喇叭聲,交替混雜著,讓整個空間擁塞的讓人無法喘息。身強力壯此刻成了抗議逃命的保證,數個身體龐大的大漢,毫不留情的用手中的木棒抽打著阻擋在自己麵前的同胞,借以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

道路中間,負責指揮的士兵站在裝甲車上,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可惜,他那依靠喇叭放大的聲音,卻很輕易的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人群裏,領著孩子的老太太無力抗爭人流的湧動,隻能任由人群擁塞著向前流動,一直緊抓著孩子的手,在人流的撕扯下,漸漸的被扯開,身後,孩子的哭喊聲忽然傳來,聲音雖大,卻連身邊的人都無法聽見。

沒人顧的了其他人,甚至連親人都無法顧及,衝動的人流漫無目的的湧向城市的出口,原本寬敞的道路此刻已經完全被人流阻擋。夾雜在人群中的車輛瘋狂的敲打著喇叭,卻換不來哪怕一厘米的空隙。

“媽的,給我滾,滾!”一名身強力壯的大漢背著巨大的包裹,使勁的推動著前麵他根本無法撼動的人流,憤怒中,他用力踢打這前麵阻擋著的同胞,試圖爬上人群。嘶喊聲和疼痛而發出的呻吟聲頓時從他前麵傳來,當大漢半個身子騰到半空的時候,突兀的,一聲槍響傳來,大漢剛剛脫離半空的身體,頓時摔倒在地,鮮血噴濺的四周都是。

槍聲起到了喊聲無法達到的地步,嘈雜的人群驟然一靜,隨後以壯漢屍體為中心的地方立刻散開一片空地,倒伏的屍體怪異的倒在地上,鮮血卻少的可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喝醉了路人。

“舉槍,準備!”前排,支援來的士兵在班長的命令下紛紛舉槍瞄準,一直湧動的人群頓時停止下來。

“閃開前麵的地方,女人,老人,兒童先走,男人,都給我原地不動。”班長再次舉槍,瞄向被人群擁上來的一名男子,後者立刻恐懼的向身後鑽去。

武器的威脅起到了應有的效果,路口終於被閃出一大片足夠騰挪的空地,人群中,婦女兒童優先走出來,在士兵的疏導下走出路口向城外而去,嘈雜的場麵逐漸寂靜,人們心中的煩躁也開始被耐心所取代,似乎大家都又重新找回之前的謙讓和理解。

“滴!”當一名婦女領著孩子剛剛進入空地時,身後,一輛豪華轎車挪動著來到空地,車子在空地上挪動了幾下,終於,遲疑著開到空曠的路口上停下來。車上,一名男子昂然走下來,在四下巡視了一眼後,立刻找上外表毫無差別的班長,自信的走了過去。

“車上有婦女和兒童,請您通融一下、”男子走到班長身邊,並沒有刻意的掩飾,在低聲詢問了一句後,偏著身子掏出口袋裏的金飾塞到班長手裏。

班長怪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結果金飾,放進口袋,隨後走到車前,低頭看了一眼,看了車內的孩子和女人一眼,點點頭,拉開車門,女人和孩子擁簇著走下車,在士兵的指揮下走過路口。男人感激的點點頭,剛要跟著一同離開,卻被班長一把拉住,塞回到人群。

“把他的車推開,其他人,繼續疏散老人,婦女和兒童。你……”班長指著男人,一把抓出剛剛塞進口袋的金飾,重重一把摔在對方臉上,“老子連命都不要,會要你這些東西,滾。”

男人被推的一個趔趄,跌在人群中,無奈退後兩步,前麵,離開的妻兒留戀的回頭看了看老公,隨著人群離開。男子留戀的揮了揮手,看了看身後眾人,卻看到一片鄙夷的目光。男子訕訕一笑,耐心的站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