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九章,戰爭與和平(上)(1 / 2)

所謂和平,就是戰爭前的準備,所謂戰爭,就是和平的延伸。

夏毓龍之前並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一直覺得,這話說的太矯情,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句話真實的可怕

潛伏在敵人的大樓裏,每天目睹的都是一群實際利益作為座右銘,並且自認為自己把一切看透了想開了的人的醜惡嘴臉,在這種我是個實在人作為底線的前提下,所有人都在舞池地秀著毫無底線的卑鄙和下流。

“我們也是為了生活啊。”這恐怕是所有人漢奸們最自認為合理的回答,在他們看來,他們所做的一切也隻是為了生活,於是,為了生活他們奴役同胞,為了生活,他們槍殺逃工,為了生活,他們甘願用尊嚴換取實際的利益。

夏毓龍忽然覺得有點看不透他們,但是卻可以理解他們,這群人實際上恰恰是生活在之前以金錢作為單一價值觀的中國社會裏的那群最吃得開的人。

他們用錢來衡量一切,衡量能力,衡量財富,衡量婚姻,就仿佛錢是萬能的度量衡一般,於是在失去道德之後,成為赤裸裸的無道德產物。

一看到他們,夏毓龍就有種想要和他們拚個同歸於盡的衝動,但最終卻還是忍耐下來,原因無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同歸於盡,殺的人也不夠多。

他想把這幫家夥都幹掉,所以,他要讓自己活著離開這裏。

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被困在通風管道裏的夏毓龍,努力向每個角落攀爬著,尋找著一切用來果腹的東西,無論是管道裏凝結的露水,還是迷路的老鼠都成為他用來維持自己活下去的生存物資。

夏毓龍從來沒想過,自己在一座城市裏會為吃飯發愁,可眼前,卻是如此,他就這樣被關在通風通道裏,一邊爬行一邊努力尋找著可以維持生命的東西。這裏就仿佛一座荒漠,周圍都是不可食用的東西。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爬行著,尋找著他想象中的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夏毓龍依稀問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那是順著通風管道飄上來的,他幾乎是本能地順著味道爬過去,很快來到一處空調通風口。透過柵欄,夏毓龍看到的是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在吃著一團粘乎乎的東西。

“我不想吃這個東西,我想吃蛋糕。”女孩看著黃黃的一灘,大聲叫喊道。

“再喊把你扔到外麵去,外麵的人連這個都吃不上,他們隻能吃皮帶和草根。”應該是母親的聲音,在嗬斥了一聲之後,轉身關上房門離開。夏毓龍沒有離開,而是直勾勾地看著那堆黃色的東西,他知道,那是美軍的單兵口糧。

下麵小女孩仍然賭氣第坐在床邊,憤怒第摔著手裏的娃娃,她甚至沒發現夏毓龍已經悄悄打開了空調通風口,小心地從上麵爬了下來。女孩再次回過頭,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影猛地撲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另外一隻手已經抓住盤子裏的東西胡亂往嘴巴裏塞著。

女孩就這麼看著夏毓龍三兩口吃光了盤子裏的東西,然後又喝掉了杯子裏的水,而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小女孩。夏毓龍很清楚,如果她喊出聲,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掐死他。

不過女孩沒有喊,而是在伸出手,拉開了抽屜,裏麵放著幾隻棒棒糖。

我請你吃!女孩眼神的意思夏毓龍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遲疑著抓住棒棒糖,隨手塞進口袋,然後後退著準備回到通風管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推開,女孩的母親和父親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喊聲忽然從兩人的嘴裏傳出來,而夏毓龍幾乎是本能地抽出手槍,對準兩人扣動扳機。

近距離的射擊,對於夏毓龍來說準頭完全不是問題,他僅靠手的感覺,就兩槍打穿了兩人的腦袋,帶著鮮血的屍體轟然倒在地上,而在房間裏,剛剛還充滿善意的女孩臉上立刻被恐懼和驚訝所取代。

夏毓龍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證明自己殺的人是完全該死的,但隻有一個理由證明他不該殺人,或者說,不該當著救了自己的女孩的麵,殺掉他的父母。

他幾乎是狼狽地逃進通風管道,甚至不敢看女孩的目光,就三兩下爬進管道的深處。

稍後的幾天時間裏管道下麵不斷響起腳步聲和搜索的喊聲,幾乎樓裏所有人都知道,在管道裏藏著一個殺人犯。夏毓龍幾乎是用跑的,在管道裏沒命地穿行著,連滾帶爬地跌出樓房,重新回到樓外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