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也沒想到,白瑞雪竟然會真的開口請他幫忙,剛剛的他,也不過是順嘴一說而已。
和白瑞雪做鄰居這麼多年,她可始終像防賊一般的,防著他們父子,更別提願意主動開口尋求幫助了。
“啥事?”
“明日我想去鎮上一趟,子衿這孩子,能不能委托秦叔幫忙照拂半日。”白瑞雪生怕秦忠會拒絕,連忙道,“秦叔放心,子衿很乖巧的,絕對不會惹事。而且在天黑前,我是一定會回來的。”
聽完這番話,不光秦忠半晌沒反應過來,就連他的小兒子秦小山,也禁不住驚呼出聲:“什麼,剛剛俺沒聽錯吧?你竟然願意把子衿送到俺家來?”
他的話,說的秦忠麵上有些尷尬,一旁的秦大山則是輕咳一下,示意弟弟不要亂說話。
不光他們覺得驚詫,就連白瑞雪自己也覺得很不自在。
畢竟在她的記憶中,原主對於秦家父子的防範,那可是曆曆在目的。別說讓他們幫忙照看孩子了,就連多看一眼子衿,她都緊張的不得了。
“秦叔,我知道先前的事情,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今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我就算再蠢,也看的出來,您是位敢作敢當的男子漢,斷然不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和子衿在咱們玉池村孤苦無依,如今能夠求得上的,隻有您了。”
說著說著,白瑞雪的眼眶逐漸泛紅。
一看見她要哭,秦忠再沒了顧慮,忙不迭的應承下來:“子衿姐姐放心去吧,俺們定然好生照顧子衿。”
之後的一整個下午,白瑞雪都在忙著切割豬肉。
隻要想到剛剛秦忠一口答應時的痛快模樣,她就忍不住咧嘴輕笑,就連下刀的動作,也顯得利落不少。
小豆丁則是蹲在地上,一顆顆的仔細剝著鬆子,因為姐姐說了,這些鬆子將來也是要拿出去售賣的。
如果她有現成的布料和絲線,肯定會操老本行,去做刺繡。
可如今,小小的茅屋四處透風一貧如洗。她根本沒錢去買好一點的布料和絲線。原主倒是留了點絲線和粗布,可那些布料和絲線實在劣質,就算做出了成品,也賣不了多少錢。
再者說,她和妹妹現在最要緊的是吃飽飯,如果等她做完一幅繡品換錢,恐怕她們姐妹會再餓死一次。
算了,來日方長。
白瑞雪一邊思考著賺錢的法子,一邊將肉按照不同部位,分成大小不一的塊狀,一邊還不時的觀察小豆丁。見她剝的認真,接連一個多時辰都沒有挪一下窩,心中既是驚歎又是心疼。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擱在現代社會,莫說四歲大的小娃娃,就算十歲,估計也不能蹲在一個地方,乖乖剝兩個多小時的鬆子。
隨著日頭漸漸西斜,聽著村子裏傳來孩子們嬉笑打鬧的聲音,白瑞雪道:“子衿累了吧,剩下的姐姐來做,你去外麵找小夥伴玩吧。”
聽姐姐竟然要自己出去玩,小豆丁先是一愣,繼而連忙搖頭:“不,子衿想陪著姐姐,不想出去玩。”
說著,她將頭埋得更低,剝起鬆子來也更加賣力。
隻是時不時朝門口偏頭的小小動作,暴露了她內心深處的渴望。
白瑞雪輕輕地歎口氣,沒再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