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白瑞雪的確有手段,竟是連你都收買了。”
趙麟的一句話,把寶成嚇得噗通跪在地上,連連解釋道:“陛下,奴才對您忠心一片,絕對不敢做任何違背陛下的事。剛剛奴才說的都是實話,還請陛下明鑒。”
趙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把視線收回來,淡淡的說道:“你收白瑞雪金簪的事情,朕不會管。你幫她說話,朕也可以不計較。去和她說,這一篇,翻過去了,安心做她的和碩郡主吧。”
本來就是想嚇唬嚇唬她,好歹奶娘親自進宮求情,他哪有不給麵子的道理。
隻是心裏的怒氣沒有發泄,還是要做些什麼的。
這麼說來,皇帝這是終於願意放過白瑞雪了。
寶成的身子抖得和篩糠一般,他這回算是了解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究竟如何。
雖說白瑞雪和他,都僥幸逃過一劫,可趙麟給他們的警告,卻依舊懸在他們的頭頂。以後的時間裏,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們,必須得小心謹慎,才能保住小命。
所以,這一次寶成是親自出宮去見的白瑞雪。
和她私底下說明了趙麟的意思後,還拿出來之前白瑞雪送給他的那支金簪,在白瑞雪充滿驚愕的目光中,恭恭敬敬的還了回來。
“寶成公公,您這是?”這樣的簪子,白瑞雪還有一個。
那是上一次在皇宮湯池出事之後,路宥期特地又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給她。
寶成戰戰兢兢的說:“和碩郡主對不住,奴才人微命薄,不敢收下此等重禮,日後還請和碩郡主多多珍重。”
說完之後,寶成再不敢過多逗留,連忙折返回宮。
把金簪還回去,他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總算落了地。
回去後,不管趙麟對自己是殺還是剮,他都認了。
白瑞雪折返回去的時候,小豆丁和路宥期正在等著自己。
剛剛寶成是和太子一起離開的,臨走的時候,兩人還帶走了那幾位倒黴的馬匪。
看著白瑞雪手裏突然出現的金簪,路宥期問:“怎麼回事?”
金簪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白瑞雪則是笑笑說道:“沒事,相公幫我簪在頭上吧。”
路宥期沒有再問,接過金簪之後,果然將其穩穩插進了白瑞雪的發髻。
那是他今早特地幫她梳的雙螺髻。
通過幾次品對,他發現白瑞雪梳雙螺髻是最好看的。
白瑞雪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發簪,微笑著說:“好了,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一次意外,白瑞雪的人馬損壞嚴重不說,其餘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帶了傷。
路宥期去購置了新的馬車,把傷者都安頓好不說。
那些死亡的人員也都安置在了京郊的寺廟。
大魏一些大些的寺廟裏,除了可以供人借住之外,還會教導附近的小兒啟蒙,以及主收傳染病的病坊。
有那些運氣好的病人,在寺廟裏清心寡欲一段時間,每天吃點清粥小菜,有和尚再幫忙醫治一番,說不定就治好痊愈了。
但是也有運氣不太好的,在寺廟裏一命嗚呼了。
不急,寺廟裏還有寄殯。
不過像是來寺廟治病死亡的窮人,是買不起棺材的。
畢竟很多窮人死後,是置辦不起棺材的,破席子卷一卷,就和落魄的鳳姐一樣,往亂葬崗裏一埋就算完事。
寄殯主要是為了方便那些不幸客死異鄉,一時半會又沒條件把屍身運送回祖墳埋葬的。
他的親友就會幫忙置辦一口棺木裝置好屍身,然後找寺廟寄殯,暫且存放,等日後有機會在把棺木運送回家鄉。
寄殯的時間可長可短,也有死者家屬從此渺無音訊,或忽然敗落,沒能力把棺木運送回去,更出不起寄殯的錢。時間久了,僧人或許就會直接把那些無主又沒續錢的棺木埋掉了事。
所以寺廟附近除了有存放棺材的寄殯,還有真正的墓地。
裏麵大都埋葬著無法歸入祖墳的婦女和小孩等。
大家覺得埋在這裏能受到佛祖庇佑,來世能投個好胎。
像是喬君千和白瑞雪等人,給寺廟布施了香火錢後,就把死亡的護衛,以及酡紅,都埋葬在了寺廟旁邊的墓地。期盼著,佛祖能保佑她們來世投個好胎。
從寺廟出來之後,白瑞雪的心情有了短暫的清寧。
雖說她惹得簍子總算熄了,可因為這件事死了這麼多條人命,心裏還是覺得過意不去的。
準備上馬車離開的時候,路宥期卻說:“瑞雪,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白瑞雪有點疑惑。
除了她和小豆丁之外,顯然其他人都知道路宥期說的是誰。
秦忠這會兒已經半躺在馬車上養傷了,聽了他們的話,還是強撐著坐起來,說:“對,咱們是得過去看看,謝謝人家。俺覺得,這一次能死裏逃生,和那人一定有脫不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