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安覺得自已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翳。
他看不懂她的死。
簡家易看似大義凜然,向公眾認罪好像自作自擔,像極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那時候簡家易並沒有自暴自棄過,他易容,逃亡,還想殺了王慧,沒有一點人之將死的樣子。
並且他的認罪的行為直接導致了一個結果——其後,盛予安沒再繼續查簡寧死亡這件事。
想到這裏,盛予安長吸一口氣,仿佛背後被人放了一支冷箭。
如果這就是簡家易的目的呢?
那時候他查簡寧的事查得正緊,簡家易忽然聲稱人是他殺的,時間點會不會太巧合了一些,如果簡家易故意為之,那麼隻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他在為人掩罪,或者掩飾真相。
想到這裏,盛予安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這種不適感,一直到他離開總部,仍未散去。
回到盛家,簡寧剛好從大門走出來,盛予安下車,邁著長腿迎上了她。
“剛好,我有點事想問你。”
簡寧被視頻的事驚得不輕,生怕盛予安下一步就將她揭穿,見人如見鬼地回避了一下,“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
“回去也是玩電腦,我有話要說。”
在她錯身想走的時候盛予安一把拉住她,用不容反抗的口氣問道:“我想知道,你最後一次和簡寧聯係是什麼時候,你們最後一次見麵又在哪,她有沒有跟你說到特別的事。”
簡寧皮笑肉不笑,臉上笑嘻嘻心裏MMP。
細節方麵,是簡寧最怕提及的所在。
誠然她吃荊條拉筐簍——肚子裏能編,但萬一盛予安去查她說的細節,一一印證下去可怎麼辦?一個在世界上消失四年,一個世上根本不存在,編得再像,他也經不住查。
尤其現在,盛予安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非要去掀她的老底,萬一她話裏出了漏子,沒準會成為他下一個懷疑對象。
“盛總問這些做什麼,事關隱私,我拒絕回答。”
“為了簡寧,你不惜得罪簡家所有人,被他們反擊,甚至被買凶謀殺,幾次差點小命不保,但你麵對這些威脅的時候,並沒有放棄,什麼樣的友誼,撐著你為簡家做到這個地步?”
盛予安盯住她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看在她臉上,看得她想躲避卻又無處可避,“回答我前麵的問題,做為簡寧至交的你,這麼淺顯的問,想必不會為難到你。”
說不是,不說更不是,簡寧忍住被刺探內心的驚慌,諷刺地抽抽嘴角,臉都不要地說:“不是跟你說過,我和簡寧的關係非同一般嘛,我……咳咳。”
簡忽悠掩了一下嘴,艱難地咬著牙說:“我是她男朋友。”
盛予安:“……”
之前她的確說過這種話,那時盛予安隻當她開玩笑,說了個自黑的段子,此刻見她一本正經,煞有介事,頓時有些不淡定了。
她是個拉拉?
眉頭深皺,盛予安差點信了她的邪。
“顧傑管家說,他在簡寧離開簡家的最後那晚,聽說她懷孕了,”盛予安猝不及防地鉗住她下頜,眼中泛著嘲弄的光:“請問,是你讓簡寧懷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