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來?!”顏白倒是真沒想過羅芳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一向不是最討厭跟他們呆一塊嗎?平時匆匆來去,有時留她吃個飯她還老大不願意。這一次竟然主動提出要住進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顏白可不相信羅芳嘴裏的那套說辭,而是篤定這其中有名堂。
“不行嗎?”看顏白沒一口答應,還一副懷疑這裏麵有貓膩的樣子,羅芳當場不開心了。“你是媽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的,也是我一個人將你拉拔到這麼大,你才有今天。平時把媽丟在一旁不管不問就罷了,現在媽都跟你說我想到你這兒住一段時間,你莫不成還不幹?”
“是這樣的,媽。我跟金吾結婚後搬到蘇媽媽這兒住,你再搬過來那也不太合適啊。我還有一套房子,一直空著也沒住人,要不然你住過去?”
“我是沒地方住的人嗎?!就你那小破房子,我還不興得住呢。”
“就是這話,媽,你看我們這兒,哪有你那豪宅住的舒服,幹嘛要跑過來和我們擠?你要是怕孤單,那我和金吾就經常過去看看你。平時也給你做做飯,你想吃什麼我們都能給你做。”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媽住進來。”
“主要這事我也不能自己拿主意啊,得聽聽金吾和婆婆的意思。”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現在眼裏心裏就隻有你男人和你婆婆了。我在你這兒半點份量都沒有,我真是白養你了!”羅芳又罵起來了,而且她每次罵,至少都能罵個十幾分鍾不帶停的。有時候一兩個小時,那口氣都不順,直拿女兒當成大仇人。
顏白望著羅芳,嘴角都不帶動一下的。
從小到大,她早就習慣了羅芳無理的怒罵和突然的想一出是一出了。動不動就說她是白眼狼,可下次一有問題,第一時間還是把她推到前麵。用她的名義,找顏力豪拿錢也從來沒手軟過。
“媽,如果你過來隻是想罵我一頓,那真的沒必要。我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真要和你住一塊,不但慰藉不了你,還可能每日都讓你這麼生氣。”
在過往執行任務中,顏白也遇到了很多可敬可愛的父母。她不是個喜歡比較的人,可也必須得承認。
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當人父母的,有些人壓根沒有心,自私自利得令人發指。
而通常越是良善的孩子,遇到這樣的父母又不敢為自己爭取,被百般折磨和吸血,無從擺脫。還有一部分人,被父母逼得沒有活路。
這一世的顏白,已經夠堅強獨立了。可她還是被這個家庭一次次所傷,即便知道羅芳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母女之情,也還是不得不容忍她。
因為她是她的母親。
而她呢,照樣不會對羅芳怎麼樣,隻是不會再繼續這樣容忍她。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蘇金吾一個大孝子,知道你是這樣的東西嗎?他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他會怎麼想?”
“金吾是個孝子,我過去自問對你也挺孝順的。哪怕你這個母親一點沒個母親的樣,我始終還保留著對你的客氣。但這並不是讓你隨意辱罵我的理由,要是不樂意見到我,那你就離開好了,不然你生氣我也不舒服。”
“你這是在趕你媽走?我要跑到你領導那裏,就說你這個刑偵大隊的大隊長連自己老媽都不管,還要把我趕出門!”
“去吧!我們刑偵隊誰不知道你住豪宅,就你手上拎的那包,沒個一百多萬也拿不到吧。像你這樣全身上下一個小配飾都意在告訴所有人你多富有的人,說你沒地方住誰也不信,就別去搶社會關注了,留給那些真正無人贍養的老人發聲吧。還有,你要是真沒錢,每月兩千塊贍養費,我還是願意掏的,隻要你別嫌錢少。”
羅芳不知道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她硬是找不到話去說去罵。
以前顏白還顧慮同事和領導怎麼看她,會擔心羅芳影響大家的工作。
而現在顏白就一副隨你怎麼鬧怎麼折騰,怕了算我輸。
羅芳左右無法,挎著她的包包滿肚子火的離開了。
“欸!”羅芳離開後,顏白長長歎了口氣。
不過她還是要搞清楚羅芳為什麼突然生出要和他們一起住的心思。
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和危險,那顏白還是會幫忙解決的。
她心裏猜測著,可能羅芳在外麵跟某個男人有了感情或金錢上的糾葛,現在麵臨著危脅……但她那性子又不願意直接說,就算找人幫忙和保護都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
剛才嗆歸嗆,顏白也不至於完全對她置之不理。
她已經在羅芳身上留下了標記,想回去看看什麼時候都可以。
看著孩子吃完飯後,又把他們哄睡了,顏白便去了羅芳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