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周二隻覺得鼻尖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馨香,他對這味道倒是熟悉,這是葉知秋身上的味道。
順著鼻尖往下,是她蒼白的嘴唇,周二正欲抬手,葉知秋忽然又將腦袋縮了回去,然後又重新躺了下去。
“二爺看清沒,我鼻尖可是留了疤。”葉知秋得意地道,這個時候她在意的倒不是自己的鼻尖上有沒有留疤,而是她驗證了周二說的話是假的。
周二無奈的笑道:“歲歲若是不說,我就是看上十次,都不會發現的,就是不知道歲歲是盯著自己的鼻尖看了多久才發現的。”
他毫不留情的道,話音剛落,隻見葉知秋便麵紅過耳,恨恨的瞪著周二。
明明是他說了謊,如今倒來怪自己觀察得仔細?
“二爺管我看了多少遍,總之,二爺說的話都不可信,我以後可不信你的話了。”葉知秋側過頭去,佯裝生氣的道。
周二不可信的話豈止這一句,上次說好他不準再給自己畫眉,他也沒做到。
“這麼說,歲歲以前都很相信我說的話?”周二眼裏的光黯了黯,繼續問道。
葉知秋終於轉過臉來,她對著周二點了點頭,然後道:“是啊,以前二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隻是以後二爺的話,我隻信七分。”
信任都是一點一點的建立起來的,葉知秋最開始對周二也是十二萬分的戒備,隻是自從周二告訴她他不舉的事之後,葉知秋對周二的話都深信不疑。
畢竟那樣見不得人的事,周二都告訴她了,想來周二也沒有什麼會騙她的事了。
倒是她,對周二隱瞞了那麼多的事。
“那若是我騙了歲歲,歲歲當如何?”周二想起以前自己做的夢,他夢到葉知秋質問自己,為何說謊,他張嘴,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這樣信自己,要是以後她發現自己騙了她那麼多,以她的性子,又會做出怎樣的事?
隻是,真的有以後嗎?
葉知秋楞了一下,似是不知道周二為何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什麼當如何,二爺現在不也騙了我嗎,你看我鼻尖留了疤,你還給我畫眉,你說的哪句話算數了。”葉知秋毫不在意的說著,她眼珠子轉了轉,又接著道:“騙了就騙了唄,我還能將二爺吃了不成?”
她也想不到,周二有什麼能騙自己的。
隻一瞬,葉知秋又意識到,周二並沒有說的這個騙,是什麼時候的事,如今周二的病也好了,也不用整日擔心他什麼時候會死了。萬一周二說的是,以後他會騙自己呢?
畢竟人心難測,以前周二清心寡欲的,是因為他身子不好,可如今他身子好了,難保以後不會轉了性子,跟周理一樣,在外麵拈花惹草……不對,周二不舉,怎麼拈花惹草?
傲雪既然能治好周二的病,那是不是也能治好周二的不舉?
葉知秋隻覺得腦子有些亂了,周二如今到底還是不是不舉?
短短的一瞬,周二就見葉知秋的臉色變了又變,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麼東西。
“二爺。”葉知秋吞了吞口水,試探的喊道。
周二垂下眸子看她,低低的應了一聲。
“二爺,我想問你一個事情。”葉知秋捏著蓋在身上的薄毯,有些緊張的道。
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這樣的問題要她怎麼問出口。
周二點了點頭,爽快的答道:“歲歲問吧,我保證不騙你。”
葉知秋將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恨不得將腦袋埋進毯子裏再問周二這個問題。隻是如今她跟周二同床共枕,這個問題不問清楚,她實在是不安心,萬一哪天周二也變得跟周理一樣,那她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