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幾天前被沐子卿燙傷,纏上了紗布,傷勢不算太嚴重,好在傷在左手,不是太影響生活,恢複的也還算順利。
隻是今晚她為了反抗胡海昌,動作太過激烈,傷口不知何時裂開了,又滲出血水。
原本還不覺得,紀司驍這一看倒是提醒了她,一陣陣的痛意開始從手上襲來。
“站著別動。”紀司驍丟下一句話便走開了。
回來時候手裏提著一個便攜醫藥箱,打開箱子,取出消炎藥和幹淨的白色紗布,便要給安蘇良換藥。
“我自己來吧。”安蘇良伸手。
紀司驍掀起眼皮,淡淡的撇了安蘇良一眼。
那眼神看的安蘇良心裏一跳,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不識抬舉,居然拒絕了這位雲城超級大佬主動獻上來的換藥服務。
可她一直以來都習慣了。
習慣了所有的苦難自己消化,習慣了自己療傷,自己治愈,習慣了,身邊無人依靠。
被拒絕,紀司驍的眼神變得深了一些,似乎還透著一些冷意,“你要知道,能讓我彎腰換藥的人,整個雲城也沒有幾個。”
安蘇良點頭,“感謝紀總的好意,是我擔待不起。”
“是擔待不起,還是不想擔待?”紀司驍盯著安蘇良,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將她一眼看穿。
安蘇良一陣沉默。
她是一個自我界限很明確的人,尤其是對於男人,除去工作以外,若非必要,她都不愛與人太過近距離的接觸。
有時候,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親密距離恐懼症,和何鬱南在一起四年,他們的肢體接觸也是僅限於牽手擁抱。
可是很奇怪,她對紀司驍卻並不反感,難道是因為人長得太好看,所以就連她的身體也本能的不排斥?
但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要保持好的,換藥這樣的事情,除了醫生,她更願意自己做。
“我想我和紀總還沒有親密到這樣的地步,就不勞煩紀總了。”
聽著安蘇良話裏話外都是在拉開距離的意思,紀司驍的眼眸又沉了一分。
沒說什麼,將東西遞了過去。
安蘇良自己動起手來,單手給自己消炎,接著給自己纏紗布。
紀司驍在一旁看著,眸色漸漸變深,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
安蘇良包紮好以後便要走,紀司驍開口道:“現在已經很晚了。”
安蘇良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四十了,“沒關係,這個時間點,或許還有車的。”
紀司驍的眉頭幾不可察的微微蹙起,“要是你不介意,可以留下來。”
說完,微蹙的眉頭皺的更加明顯了,他這是在幹什麼,他是要留一個女人在他公寓裏過夜麼?
此前二十多年的時間裏,別說往家裏帶女人,就連正常的社交活動,他對待女人的態度都是敬而遠之。
今晚是為何一再破戒?
或者,他的戒,早破了,在第一次見到安蘇良的時候。
安蘇良也跟著沉默了一瞬,然後說道:“我介意。”
說完,沒有再多言,安蘇良收拾好東西,走了出去。
空蕩的房間裏,還殘留著安蘇良身上的味道,這麼多年,紀司驍都是一個人住的,他從未覺得孤獨過。
可是今天,他突然覺得這裏有些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