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夫人?紅羽納悶又驚疑地望向低著頭為泠昊上藥的淚殤,若不是眼下情況特殊,他定會一氣問個明白;先前他就有些奇怪了,如今更是無法想通。
淚殤正一心撲在怪人的傷口上,全沒留心步羽梵對自己的稱呼,更沒注意紅羽一瞬間怪異的神色。直到確認傷勢,掏出傷藥為泠昊敷上之後,淚殤才得了閑,想著步羽梵的話,片刻方頷首道:
“既是如此,那就多有麻煩了。”她遲疑了會,又看向紅羽道,“你這次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她話裏的意思紅羽自是聽得出,想著泠昊現如今受了重傷,他也放不下心,便道:“沒什麼打緊的事,不過是那頭有蕭寒顧著,我便來尋你們,沒想到正撞上這種事!日後我還是與你們同行的好,省得再出事。”
淚殤本就是這個打算,聽到紅羽這麼說自是應下不提。
他們一行人很快便上了馬,紅羽不知從何處尋得了一輛破馬車,正好安置那幾個被銀針點了穴的黑衣人。一路上著緊著泠昊的傷勢,幾人都沒什麼心思停下來歇會腳;這樣緊趕慢趕,倒也不過兩日一夜,便進了朔方國的黎城。
一進黎城,淚殤他們也全無心情去賞風景人俗,當即尋到了先前約好的地兒,與來接應他們的人照了麵。
來接應淚殤他們的,是兩個青衣小童,看上去不過七八歲,卻甚是伶俐。看見他們風塵仆仆,卻隻看了一眼便帶著他們上了客棧樓裏休憩;從頭至尾沒有往泠昊那裏多看一眼。可之後卻送上了藥王穀的傷藥還有幹淨的白布條。
泠昊前日便已醒轉了,隻是終歸失血過多,強撐不到三刻便要休息;這兩日有淚殤為他療傷,倒是好了不少;但顯然他並不全是因這一次的傷而如此。淚殤心裏疑惑,可又不好多問,隻能心下暗暗思索。
攙扶著泠昊到床榻上休息,淚殤又走到茶幾邊,拿起那兩個青衣童子給的傷藥,這才發現當中竟還有一瓶是專用於內傷的丹藥;難不成……她垂眸思忖了會,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挺拔身影,終是有了決定。
紅羽很快便發覺:往日淚殤隻讓泠昊敷上傷藥即可,可自打進了客棧後,她便每日都要泠昊服下一枚丹藥。可他也不疑,隻道淚殤必然不會害了樓主。至於為何這麼篤定,他也說不上來。
可事實也證明了他的想法是無錯的。幾日後——
在客棧歇了幾日,泠昊的傷好得甚快;如今行動已如此前未受傷時一般無異了。紅羽見狀,心下大安;人也恢複了以往的閑散不恭,全不見先前幾日的冷冽。而步羽梵幾人,見此也知道他們沒了繼續留著的借口,也便識趣地告辭;可臨行前仍是不死心地好生懇請了一番。
這當中最高興釋懷的,當屬淚殤了。她忙裏忙外好些日子,總算看著怪人身上的傷勢一日日好轉起來;心下的負累也算輕了些。畢竟再怎麼說,那日怪人確實是為了護她而受傷的。
泠昊傷勢既好,他們也該動身啟程了。兩個青衣童子這幾日都是淡淡的,除了送上傷藥,再無甚來往;如今淚殤去與他們提了前往藥王穀的意思,他們也沒多話,徑自出去準備妥帖車馬,便讓人來告知他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