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又繼續辯白道:“晚輩確實沒有造反的意思,全是被朝廷逼的,就是想動作一下,讓朝廷看一看!”
葉楓繼續罵他:“身為都督六州軍事,活了這把歲數,梨樹下別摘帽,瓜地裏別提鞋,這個道理還不懂嗎?你以為是好心,好心不一定辦好事,別人還以為這是造反呢?”
桓溫聽到這裏,隻好說:“晚輩錯了,晚輩錯了還不行嗎,這就退兵回江陵。”
恰在這時,會稽王司馬昱也給桓溫來信。信上說:“北伐還不到時候,應該‘思寧國而後圖外’,你現在好好地管理著國內的事情,至於北伐的軍事,朝廷自有安排。現在沒有朝廷的允許,你就調兵到武昌,容易引起別人的非議。望將軍深思熟慮,切不要做出於國家不利的事情。”
桓溫好好安排送書人,並且即刻回信一封,信上說:“桓溫是東晉的臣子,當然堅決服從朝廷的旨令,王爺的話更是要聽。臣下此次率軍東來,主要是北伐掃滅後趙和大魏,曆年來多次要求北伐都是為國家著想,自己並無私心。領兵東下,臣下實在有些魯莽,這就率軍回到江陵。”
於是,桓溫逆水而上,從哪裏來的,又回哪裏去了。
朝廷還是實行了“巴掌加甜棗”的策略,給桓溫升了官,提升到太尉。但是桓溫本沒有想到要做多大的官,他的誌向仍然是北伐。
這下子,終於解除了桓溫率軍東到武昌的危機,殷浩贏得了本應該屬於桓溫的北伐機會。永和八年(352年),殷浩自壽春(今安徽壽縣)率晉軍北伐。這時候的他,統率著八萬之眾,誌滿意得,傲視天下,全身披掛,好不威風。誰想到,剛剛騎上馬,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人有失言,馬有失蹄,這也沒有什麼。殷浩剛剛被侍衛扶上了馬,戰馬顛了兩步,他又從馬上墜落下來。官兵們這才知道,原來堂堂的都督五州軍事大元帥,竟然連馬都不會騎。
這在冷兵器時代,是多麼的可怕,一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主帥,還怎麼領著將士衝鋒陷陣,與敵人廝殺?這個消息傳遍了全軍,人人的心裏像被潑了一盆涼水,心裏冰涼冰涼的。
殷浩的目標是進攻許昌、洛陽,雖然他自己不能衝鋒陷陣,但是可以動嘴,命令淮南太守陳逵、兗州刺史蔡裔為前鋒,向許昌發起進攻。在東晉將士的勇猛進攻下,後趙的張遇終於在許昌被迫投降。
但是殷浩看不起張遇,說話多有冒犯,軍事上也沒有把張遇及時地從許昌調出。張遇一看,殷浩原來是這麼個人呀,又反悔了,在許昌據城叛變。
殷浩沒有辦法,隻好帶領降將姚襄一塊兒向許昌進攻。誰想到,帶兵打仗和賣嘴皮子完全是兩碼事,竟然被張遇打得大敗,隻得退回淮南。
這個姚襄本來是個羌人,有很高的名望,後趙滅亡以後,是隨著父親姚弋仲來投降東晉的。對待這樣的人,非得萬般小心才是,但是殷浩哪懂得這些,高高在上,趾高氣昂,說話行動多有得罪。光罵罵人也就算了,殷浩還派刺客刺殺姚襄,說來搞笑,刺客沒有刺殺成功,還向人家吐露真情。姚襄也算個奇人,不但不記仇,還待他如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