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到成都的時候,忽見路上有不少逃散的小兵,問了問才知道,主公譙縱早已逃走,去向不明,而城池已被尚書令馬耽封存庫府,獻於東晉。這下子譙道福再也不敢向前走了,廣漢都攻不下,再攻成都,顯然是不可能的。主公逃走了,不知逃到哪裏,自己的主心骨也就失去了。
消息就像瘟疫一樣在軍中流傳,士兵聽到這些消息,真是個個都覺得像個無主的流浪狗一樣:成都丟了,廣漢久攻不克,涪城回去也無用,自己的主公逃到哪裏都不知道,更不用說死活了。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奔頭,於是紛紛逃散。
譙道福的軍隊在成都外耽誤幾日,還沒有打仗,士兵隻剩下幾百人。譙道福一想啊,這個仗真是沒法打了,成都是沒兵攻下,廣漢是沒臉回去,投奔主公吧,又不知道主公跑到哪裏去了。唯一的辦法,隻能先找個生存之地,以後打聽到主公,再投奔不遲。
可是現在能往哪裏逃呢?彭模、成都,廣漢已被東晉占領,涪城也不保險,隻能逃往川西的藏地了,於是率領著這幾百人逃到西邊的藏人居住之地。藏地更容不得這些人,一看川人來侵,直接把他們殺敗,將譙道福斬首。
朱齡石的軍隊進入成都後,再派軍隊支援廣漢。廣漢的蜀軍一看,主將走了,堅城之下久攻不克,成都又被敵人占了,這個仗還打什麼呀打?隻能是投降的投降,逃散的逃散,整個蜀地戰爭很快結束。
益州刺史不用派了,劉裕早就委任朱齡石為益州刺史。朱齡石一切按照舊的製度執行,安撫朝廷官員,能留用的留用,不能用的遣散。對於百姓,更是好好安撫,貼上安民告示,鼓勵他們繼續生活,好好農耕。下令精簡各地勞役,讓人民得到休息。
現在最頭痛的,是譙縱的家屬了,按照當時的規矩,是誅連三族,也就是父族,母族,妻族,這將要牽連幾百口人。葉楓是連連搖頭,對朱齡石說:“這還了得,一人犯法,誅連這麼些人。這個規矩得改一改了。”
朱齡石說:“以後的政策緩和了,那就是誅連九族,也就是母族和妻族省去,隻牽扯到父族的這些人,上上下下將近九輩。”
葉楓還是搖了搖頭:“這也不行,還是株連的人太多了,上上下下將近七八十口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軍師認為怎麼好呢?”朱齡石又問。
葉楓問:“有沒有牽連到最少的辦法?”
朱齡石隻好說道:“譙縱的兒女這一輩,自己的這一輩,父親的這一輩,祖父這一輩,無論如何是不能免的。”
葉楓心裏罵了一句:“萬惡的皇權製度,如此的殘酷黑暗。一個人犯法,竟然牽連到這麼多的人,真是太可恨了!”
但是再罵也沒有辦法,這已經是最少地牽連到譙縱的家人了。於是,譙縱家族其餘人都留了下來,降為庶民,和一般人一樣,從事於一般的生產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