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虛宗弟子(1 / 2)

莫語凝的視線往下移,落到那把劍的劍刃上,不是好劍,但足夠割破她的喉管。

她抬頭,平靜的開口,“我忘了你此刻很衝動。”

沈慕然的眼睛亮的可怕,握著靈劍的手顫抖不止,在少女雪白的脖頸上留下幾條輕微的傷口,殷紅的血滲出來,染紅了劍鋒,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

“你很衝動。”她重複道,像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口,“但我很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

似乎要驗證自己的話,她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你要不要也來顆安神糖冷靜一下啊?”

沈慕然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劍刃向前遞了遞,割開更大的口子,更多的血漫出來,與結界內原本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又完全不同。莫語凝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頸動脈貼著劍刃規律的跳動,一下一下,那是活著的見證。

“我沒興趣和你開玩笑。”

“這就不應該了,”脖頸處的痛楚讓她不適的蹙眉,但莫語凝依舊喋喋不休,“你總愛說這句話,但你開玩笑時我可從未說過。”

小金從沈慕然腰間的小囊裏鑽出來,扒著少年的腰帶焦急的哼哼。

血腥氣刺激著他,也壓製著他,沈慕然握著劍的手緊了又緊,終於鬆了下來,靈劍入鞘。莫語凝摸摸脖子上的血,伸手抹在他身上。

“你……”沈慕然一手還握在劍柄上,險些再度拔劍。

“隻是試一下罷了。”莫語凝又沾了一手的血,懸停在小金頭上,小老虎嚇得縮成一個毛團,小爪子緊抓著沈慕然。

“要麼說實話,要麼我抹它一身,別瞪我,你眼睛顏色變得跟指示燈一樣,誰怕你啊。”

沈慕然捂住眼睛連退幾步,“你把手拿開!”

莫語凝移開手,翻儲物袋找療傷藥,“說吧,說之前別忘了吃糖,哦對了,我這裏有一罐快過期的定心湯,你要不?”

她沒等回答就把青瓷小罐扔過去,沈慕然慌忙接住,打開一看,是一罐已冷透的褐色湯汁,看著就很苦。

“邊吃邊聊。小金來,我這兒有塊芙蓉酥。”莫語凝在儲物袋裏又翻出袋糕點,拈了一塊遞給小金,小老虎害怕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真的擦幹了血才接過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靠!為什麼小金就是芙蓉酥啊!”沈慕然喝了口定心湯苦的齜牙咧嘴,看見小金吃的正香頓感不公,“還是靜心堂的!我都沒吃過!”

“因為它萌啊,因為它沒打我。”莫語凝很滿意正常畫風的沈慕然,坐下來拍拍曬得滾燙的沙粒,“坐下慢慢聊。”

沈慕然坐下,莫語凝取出把油紙傘撐起,又翻出一隻裝著冷泉的竹筒,就著糕點吃起來,沈慕然在心裏估算了一下這些東西的價值,被這奢侈的一餐驚得說不出話來,隻好悶頭喝定心湯。

莫語凝鄙視了一下他的窮酸氣,再次催促,“快講啊。”

沈慕然仰頭喝幹罐子裏的湯汁,維持著被苦的扭曲的表情盯著她看了半天,直到苦味消失才擠出一句話,“小金害怕你。”

“恩?!!”莫語凝大驚,連忙去看吃的滿嘴碎屑的小老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這就是在水境裏它粘嫣珠不粘自己的原因嗎?被萌噠噠的小毛團害怕的莫語凝很是憂傷,都忘了問為什麼。

“我師父是被修羅穀的人殺害的。”沈慕然抱著冰涼的空罐子,語氣無悲無喜。

莫語凝猛地抬頭盯著他,沙漠的陽光熱烈而刺眼,少年的憂鬱卻像油紙傘投射的陰影一樣不可驅散。

“…抱歉。”她幹巴巴的開口,一時也忘了追問小金害怕的原因和沈慕然硬拉她來之間的關係。

“走吧。”像是為了掩飾尷尬,她匆忙站起來收拾油紙傘。

“走不了了。”沈慕然把罐子換給她,剛收好的飛劍金光大盛。

她側過頭,六名穿著太虛宗服飾的修士從石頭後麵轉出,繞成一個圈將他們包圍。

清一色的築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