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哄完了妹妹連忙過來看火，對莫語凝連聲道謝。
“沒事。”莫語凝說，“我幫你看著吧。”
“不用了。”小山明顯不記得她了，“謝謝你們送魚來。”
“謝寧書生吧。”莫語凝說，“那我幫你打掃一下，病人住在這樣的地方也不好。”
小山原想拒絕，聽到後半句又沉默了，拿起扇子耷拉著扇火。
采雯知道走不了了，沒辦法隻好進來幫著施淨塵咒。莫語凝掐訣禦風將那些衣物卷到一起自己疊好，又喚出一股水流狠狠衝刷水池裏髒兮兮的碗筷。
法術幫助下打掃的極快，不一會兒屋子便煥然一新。莫語凝拍拍手，視線移向病床上的女人。
“令堂是什麼時候染病的？”莫語凝問。
“五天前。”小山說，“下地回來突然就病了。”
莫語凝點點頭，“我能看一看嗎？”
“我會一點治愈術。”她補充道。
小山猶豫了下，點點頭，“你看吧。”
他提起藥壺，熄滅了爐火，起身給她引路。莫語凝跟著他走到床前，小山的妹妹已經睡著了，女人幹癟的手還覆在她身上輕輕拍著。看見他們，眼睛費力睜開，點了點頭算過招呼。
小山坐到床前，掀開娘親被子一角露出手，看向莫語凝。
莫語凝也坐在床邊，蹙眉看著幹癟的不似活人的女人。她身上的肉都幹的差不多了，臉上透出一股黑氣，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宛如一具骷髏。
她按上女人的手腕，小心探入一絲靈力。靈力在女人身體裏迅速轉了一圈，莫語凝抬起手，小山立刻把被子蓋好，期待的望著她。
莫語凝沉默片刻，“好好調養吧。”
小山的目光瞬間失望，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莫語凝於心不忍，取出兩瓶丹藥，“這是一些補藥，每天吃一粒，應該會有效果。”
小山接過藥瓶，悶悶的說：“謝謝。”
莫語凝不敢與他對視，匆匆告辭後便和采雯一起離開。
“那個女人還有救嗎？”剛出巷子，采雯便問。
“我不知道。”莫語凝說，“我對治愈術確實隻是懂一點，她應該不是病，是撞了陰氣，體內冷的可怕。”
“她要是死了我們怎麼辦？”采雯問。
莫語凝有些聽不慣，看了她一眼停下腳步，“既然那個白衣書生說了陰陽魚有用，總不會是哄我們玩的。”
采雯頓了頓，說：“我要去問他。”
她說著就往茶攤的方向走，莫語凝攔也攔不住，索性和她一起去。
白衣書生還在那兒看書，桌上攤著與昨日相同的美人畫，隻是更精致了些，也畫上了背景。美人手中拈著花，巧笑倩兮。
見她們倆來，白衣書生收起畫卷，淡淡的說：“何事？”
“喝茶。”莫語凝說。
采雯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
白衣書生也怔了下，隨後提起茶壺為她們倆倒了兩碗茶水，依舊是刷鍋水般的顏色。
“十靈石。”他說。
采雯臉色一變，不等她問莫語凝便掏出十枚靈石擺在桌子上，坐下抿了一口茶水。
不出所料，味道也像刷鍋水。
“那女人的病是怎麼回事？”采雯問。
白衣書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和你們無關。”
“怎麼無關？她要是好不了我們是不是要一直給你做這種釣魚的蠢事？”采雯說。
白衣書生蹙眉，“若不是昨日我救你，你現在已是個死人。”
采雯大怒，“你不救我我也死不了！”
莫語凝又抿了口茶，冷眼看采雯和白衣書生吵架，竟不反駁。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可能吧。”
他提起茶壺，往自己麵前的碗裏也倒了一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可是我昨天並不是與你達成的協議。”
莫語凝挑眉，“我會履行的。”
“那便好。”
“你……”采雯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你若不願意來也行。”莫語凝說，“我一個人去，反正是淡季，出去也沒意思。”
“馬上就是狩獵季了！”采雯說。
“希望那時候小山母親能好吧。”莫語凝說，“不然也隻好認栽了，畢竟人家要更倒黴一些。”
采雯氣得要跺腳，狠狠一摜茶碗跑了出去，莫語凝靜靜地看她消失在接星城的街道裏，轉頭與白衣書生對視。
她忽然一笑，把茶碗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你看我多受歡迎。”她沒頭沒腦的來了句。
白衣書生笑了笑，低頭欣賞自己的畫卷。“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知道碧落劍嗎？”莫語凝反問。
“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白衣書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