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變得很亂，街上亂糟糟的全是人。莫語凝擠出房間時外麵吵鬧的宛如幻境。
“怎麼了？”莫語凝焦急的拉住一個人，他用力一甩掙開她罵罵咧咧的向城牆飛去。
“怎麼回事？”她繼續對著街上大喊，沒有人回答她。
沈慕然原本解開衣服在靠椅上小眯，此時一邊係著腰帶一邊衝出來，看見莫語凝還在外麵忙著拉人問急道；“哎呀！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莫語凝急得跺腳，外麵太吵她隻能扯著脖子大喊。
“別管發生了什麼快走！”沈慕然推了她一把，莫語凝也自覺問不出什麼東西，向空中一踏喚出靈劍跟著人群向城牆奔去。
人群越來越擁擠，幾乎堵得水泄不通，空中地麵上全是人，高樓向街巷吞吐著修士，建築群被抽空，而外麵的人滿了。
城牆上的人更是密集，之前閑置的戰爭武器前站滿了調試的修士，各大宗門的道袍在城牆上爭豔，獵獵寒風中閃動的更多是無名散修的衣裳，修羅穀本地人占了很大一部分。
沈慕然速度極快，腳沾上城牆時衣裳剛剛扣好，他用力撥開擋在前麵的人群，“發生了什麼事？”
金丹修士比莫語凝隨便拉人要有效的多，不過現在也用不著別人告訴他了。
城牆那頭的天空裂開了一個口子，密密麻麻的白色物體聚集在那塊兒，沈慕然眯著眼運起靈目，瞳孔微微一縮。
蝴蝶，不對，隻是有蝴蝶的翅膀，中間不是蟲子，而是類似鳥類的軀殼。
有著鳥類的身體蝴蝶的翅膀，這是什麼怪物？
不等他從震驚中緩過來，城牆上的修士已經開始了第一波攻擊。
大塊大塊的靈石被倒進靈炮的彈藥盒裏，劇烈的光芒在炮口凝聚化作長龍以萬軍難擋之勢撲向天邊的裂口，沈慕然被強光所刺忍不住閉上眼。
等他再次睜開時那些蝴蝶怪物已經散成一片，靈炮對它們沒有造成絲毫傷害。沈慕然再仔細看，蝴蝶的前方在光芒下隱約現出一個半球形的透明結界。
他身旁的修士一揮令旗。
“轟——”靈炮接二連三的響起來。轟鳴聲讓他感到眩暈，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激烈的集體作戰，城牆的防守戰遠比修士間的單打獨鬥更讓人熱血沸騰。
沈慕然深吸了一口氣，瞳孔隱約浮現出一抹金圈。
莫語凝匆匆忙忙趕到，站在他身邊大口喘氣。“怎麼樣了？”
沈慕然的瞳孔猛地恢複黑色。
“不清楚。”沈慕然極力掩飾著自己，語氣僵硬。
莫語凝沒在意他的不同尋常，抬著頭四處看現在的狀況，接連閃起的靈光讓她有些晃眼。“我們該去哪裏？”
“哈……”嫣珠氣喘籲籲的趕到，“那個…老板說叫我們到下麵。”
子青也在城牆上站穩，他按著胸口默念著數字強迫自己快速鎮定下來。這個方法很有效，他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恢複原本的冷靜。“下麵集合。”
沈慕然點點頭，周身的空氣似乎凝結成金屬，他縱身一躍，其他人也被他的氣息環繞一同降落到地上。
降落很穩，莫語凝看了看四周，子青道：“隨我來。”
他踩著飛劍向左邊疾馳，城牆下也擠了很多人，想要在這裏順利移動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朝霞的城牆沒有城門，所有人平時都是通過法器飛行，一遇戰事就封城開啟防護罩。
最後一個人撤進來，土黃色的護盾在朝霞的上空凝結，和那些蝴蝶怪物一樣是半球形，昏沉沉的仿佛下沙的天空，又如薄膜般有一觸即破感，引誘人伸手去捅破它，那種混沌的誘惑實在讓人說不清楚。
視野變得模糊，莫語凝擠開人群時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天空，昏黃的天就像末日來臨一樣。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朝霞的天空是亮的，和零七九一樣。
雇傭他們的中年男子早在城牆下等的冒火，一看見他們就破口大罵：“你們都死哪兒去了？一到用的時候全跑光了！還不如雇個死人！”
沈慕然麵有慍色，但他們先跑在前也不好反駁東家。隻能乖乖忍受。
中年男子也沒有時間跟他們瞎扯，伸手一指前方道：“那邊有特遣隊，你們待會兒跟著出去。”
“我們出去？”莫語凝訝然道：“不是有護城大陣嗎？”
“護城大陣有個鳥用？”中年男子一瞪眼，“難道要靠大陣來對付那些怪鳥嗎？你們知道這大陣動一下要耗多少晶石？”
晶石？他們倒的明明是靈石啊，莫語凝來不及細問就被中年男子催促著集合。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辦法隻能跟著站到那裏。
“早知道晚一點過去就好了。”莫語凝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