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匹馬已經倒在了地上,四處也零散躺著十幾隻狼的屍體。
狼群裏頻頻發起進攻、指揮戰鬥的還是那隻瞎了一隻眼的老狼王,而馬群裏最勇猛的便是二寶,二寶在狼群裏衝進衝出,狼群也在努力地和它周旋著。
看著眼前的景象,大胡子團長對自己的手下部署著:“第一隊、第二隊的二十人跟我上去,第三隊在這裏圍剿。無論什麼跑下來都給我撂倒,今天一隻蒼蠅也不能從這山坡上跑出去。”
“是!”
第三隊的九個人開始各自找自己的伏擊位置,而另二十人便都跟著大胡子的馬呈扇形向山上跑去,到山坡中間位置停了下來,大胡子突然從腰裏抽出馬刀向天一舉。三十支槍同時響了,槍聲響徹整個山坡,震得樹枝上的積雪都紛紛落下。這巨響馬上震驚了正在爭鬥的馬群和狼群,它們都一下子停止了行動,驚慌地望著騎兵隊,不知所措。
“你們上去把馬群和狼群分開,把馬群往左趕,如果有想跳過山坡的就給我打瘸,反正你們得把馬一匹不少地留下。”大胡子先告訴左邊的幾個人,然後又對右邊的人說,“你們跟著我往狼群裏衝,見一個砍一個,不用留一個活口。”說完他便一馬當先地衝上了山坡。
馬群和狼群看見了這騎兵隊的進攻,馬上自然地分成了兩群。幾個騎兵馬上向馬群包圍過去,馬群被那幾個騎兵逼到了一邊。而山坡上的大部分地區都被其他的騎兵給堵死了,狼群看見騎兵隊是橫線向前推進的,便迎麵向騎兵隊衝來。騎兵隊的人看見狼群進入射程便在奔馳的馬上瞄準射擊,槍聲好像都是同時響起,立刻有幾隻狼同時倒在了地上。這些騎兵個個都是神槍手。狼群一下子被騎兵隊的神勇嚇到,開始四處逃竄。大胡子大喊一聲衝進了狼群,那些狼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衝擊給震得神誌不清,潰不成軍了,隻能衝向騎兵那邊,騎兵隊的人抽出了馬刀,居高臨下地與狼群短兵相接。一個騎兵用力揮動長長的馬刀,向一匹狼劈去,那狼急急地一躲,耳朵立即掉了半片,哀嚎著向一邊跑去,但立即有更多的狼向他撲了過來。一隻灰狼衝向了另一個人,那隻狼跳躍起來足有馬背那麼高,它的凶悍並沒有嚇到騎兵戰士,他連大氣都沒有出,瞅準了那匹狼躍起來的瞬間,把馬刀尖一轉,順著那隻狼躍起來的方向割去,那匹狼沒有咬中他和馬,它下墜時,身子從刀尖上重重地劃過,狼腹立即被割開了一條長口,鮮血嘩地一下噴了出來,旁邊的狼都被嚇了一跳,向四下裏遠遠地散開了。
眼看著狼都被自己的手下收拾了,大胡子也不禁興起,他一勒韁繩,身下馬的頭一昂,又縱身返了回去。就在擦過一隻狼的瞬間,手起刀落,狼的頭已經削去了一半。他的速度太快了,就在馬刀從那隻狼身上削起時,他已經轉到了那隻狼的側麵,一刀下去,砍中了另一隻正在撲過來的狼爪,狼的前爪應聲掉到了地下。好像僅僅幾秒鍾,他便一口氣收拾了三四隻狼,短短十幾分鍾,狼群竟然死了大半,原來幾十隻狼現在隻剩下不到二十幾隻,都是一些小狼還有帶傷的狼,它們聚在山坡的角落裏,渾身發抖,不敢再進攻,也不知道如何逃走。它們第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看見狼群不敢再進攻,大胡子便勒住了韁繩,把手裏的馬刀在自己的綁腿上蹭了蹭,擦淨了上麵的狼血。他看了看那邊也已經被騎兵圈住的野馬群,說:“看住那群野馬,不能給我跑了一匹,特別是那匹頭馬。”
果然二寶根本不把那些騎兵放在眼裏,它在騎兵隊裏躥來躥去,想帶著馬群衝出包圍圈。雖然騎兵隊攔不住二寶,但他們總是有辦法把其他的野馬攔住,這樣二寶也沒有辦法跑開,它隻好不斷地再返回來衝散騎兵隊的包圍圈。
我和蔣力三人看到大胡子一心打狼,便也在後麵跟隨,走了過去,剩下的在一邊埋伏的人也未攔我們。肅慎騎在馬上,跟在我們四人身後,他緊緊地盯著二寶。我四下瞅了瞅沒發現小白,不知二寶把它藏在了哪裏,蔣力三人顯然也是在四處找小白。我想叫住二寶,可是二寶已經瞪圓雙眼,張大了嘴巴露出白牙,它憤怒得根本聽不見我的話了。
這時大胡子命令其他的騎兵隊員向狼群瞄準,準備開槍把包圍住的狼群全部打死。一直不出聲的蔣力突然跑了上去,伸出雙臂高聲喊:“你們不能打!”
大胡子坐在馬上用馬鞭指了指他:“你有資格向我發號命令嗎?”
蔣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要以為你們英勇無敵!其實你們什麼都不懂!”
“不懂什麼?”
“你們這麼打狼不是把狼都打絕了?”
“打絕了又怎麼樣?”
“山裏沒有了狼還叫什麼山?你們把狼打絕了,叫我們這些山裏人吃什麼?”
大胡子這時才正過臉仔細地看了看蔣力:“你們山裏人有山裏人的規矩,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乘勝追擊,敵人必須消滅。狼吃人就是我們軍人的敵人,絕不能放過一隻。”
“你……”蔣力歎了口氣,“無知的人哪,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哦,你倒是說,我們在做什麼?”
“逆天行事!”
這時肅慎走到了大胡子的身邊:“長官,那狼群裏沒有白狼,何必浪費子彈,而且殺生過多會惹得山神發怒的。”
大胡子哈哈大笑:“哪來的山神,哪來的天!有的話也一樣害怕我們手裏的槍。”說完,大胡子衝著肅慎舉起了手中的槍,他露出藐視一切的眼神,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之中。
肅慎麵對手槍並沒有露出一點怯色,他雙眼緊盯著團長的眼睛。
“你得意的幾十年,不過是神的困頓一眨眼,我們和那些狼、那些馬一樣,在神的眼裏都不過是會生老病死的物,你又何必這樣揚揚自得呢?”
大胡子收回右手裏的槍,緊了緊左手裏的馬韁繩:“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別忘了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肅慎點了點頭:“我是不會忘的,就像你要來找白狼,而我就偏偏要給你們引路一樣。這都是命裏注定的,別以為神不知道,這是一盤棋,神是下棋的人,而我們不過是棋子。”
“最好你做的也像說的一樣,別出什麼問題。”大胡子不再理肅慎,隻是不住地冷笑。
“你說你不相信神,那你們怎麼還要找白狼?這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我衝著大胡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