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祭祖的功夫,皇宮裏難得的人都空了,江懷槿懷中揣著些許饅頭,悄悄朝著監獄走去。
監獄裏的守備雖然不是很嚴謹,卻也不是鬆到了誰都可以闖進去的地步,江懷槿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守衛攔了下來。
“本官是宮中禦醫,有人派本官來看一看,怎麼?你們想攔不成?”
他高抬著頭,斜瞥著他們,這模樣倒是做足了“權臣”的派頭。
兩人遲疑對視,宮裏有些秘聞他們是聽過的,隻聽江懷槿說著“有人”,心中卻是惴惴不安這個“有人”為何人。
“你先說說,誰派你來的!”
江懷槿蹙了蹙眉,眼珠頗有韻味的瞪了他們一眼,壓低了嗓子,嗬道:“還能是哪位,自然是那位!”
守衛對他出的這個文字遊戲有點懵逼,心中卻不敢再追問半分,怕“那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他們攔住了“那位”的人,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既然如此,那大人請吧。”兩個獄卒將監獄的門打開,側著身子讓江懷槿過去,“希望大人能速戰速決。”
江懷槿兜著手,眼神傲慢的撇過兩人,冷哼道:“那是自然。”
他快速地進入監獄裏麵,生怕走到一半,那兩個反悔,就不大妙了。
監獄兩側關押的人都伸出手使勁的搖著木柵欄,有的早已被刑法逼瘋,又是哭又是笑,有的一個勁的說自己沒犯錯,伸長了手要去抓江懷槿的衣袖,還有的坐在監獄的角落,注意到別人的目光,就抬起頭對著他們森森一笑,又是低下頭去。
江懷槿蹙了蹙眉,腳下的步伐更是快了許多朝前走去。
“在哪兒呢……”
他目光看向四周,眉頭卻是愈蹙愈深,都快到監獄盡頭了,怎麼還沒看到!?
“師父~~~~”
突然,旁邊的監獄裏有一個人笑嘻嘻的倚靠著牆角,抬眸看他。
江懷槿:……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腳,見他這幅模樣,自己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你還好意思笑!?”江懷槿冷笑瞧他,“你說話不知收斂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仡茗!”
聽他喊了自己的全名,仡茗也不敢再嗶嗶個沒完了,趕忙收起臉上的笑容,佯裝出嚴肅的模樣。
“師傅,我也不是完全不知收斂的嘛,誰知道我就隨便說了些什麼,那個五皇子就把我送進監獄裏了。”
“你那叫隨便說些什麼!?”江懷槿覺得自己都要被他氣笑了,像仡茗這種死不知悔改的,他覺得自己一人打十個都不足以解憤,“你就差沒指著人家鼻子罵了,這裏是素國,不比黎國,你不處處小心還直接去挑釁皇威,你這不就是活得不耐煩了嘛!?”
“沒對你直接用刑都是給你麵子了!”
少年本就心高氣傲,再被江懷槿這麼一通罵,整個人心裏必然是不開心的,滿滿的委屈不知與誰人去說。
我不過就是一下子說的稍微隨意了那麼一丁點嘛,誰知道那個五皇子怎麼這麼小氣,這點玩笑都開不過去!
見他被自己說的悶聲不作響,整個人埋在牆角,哼聲不瞧與他,江懷槿就感覺自己的腦仁疼到窒息。
這孩子怎麼就一點不讓人省心呢!?
“這個你先拿著吃。”
他從懷中掏出兩個熱乎乎的饅頭遞給仡茗,似是擔心他不夠吃,“你先吃著,要是不夠啊,就和我說,我再去弄點來。”
仡茗看了看他手中拿著的兩個饅頭,瞬間感覺自己好寒酸。
“師傅,我在這裏吃的夥食,還是很不錯的,你……不用擔心我吃不飽。”
說白了,就是嫌棄他送來的兩塊饅頭。
江懷槿的臉瞬間黑了下去,他惡狠狠的咬著手中的饅頭,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吃什麼人的血肉解憤呢!
“既然你在這裏過的這麼好,那看來也不必讓你出來胡來了!”
“不行!”仡茗趕忙搖了搖頭,“這次不是我要來的。”
他瞧著仡茗的眼神中藏滿了驚訝和不可置信,差不都就是寧可相信老鼠不會打洞,也不會相信仡茗不是自己主動。
“師傅,你怎麼不信我呢!”
仡茗不滿的“嘖”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圍,走上前蓄意壓低了嗓音,“是那位讓我來的。”
江懷槿平靜的眸子瞬間被投入了一粒石子,他眼中的不可置信亦是瞬間占據了整顆眼眸。
“她不是一向看不起你的嗎?怎麼會讓你來?”
“就是因為看不起我才讓我來的啊!”仡茗無奈的攤了攤手,他隔著木柵欄,附在江懷槿的耳畔,輕語道:“反正之後我無非三個結局,要麼被發現弄死,要麼成功然後順利返回去,還有的麼,就是我自己逃出去,反正天高海闊,逃出去她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