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微灑大地,滿地白霜上有一人慢條斯理的漫步著,素手接住了天上落下的第一片雪花,眼中帶著些許暗淡。
“下雪了。”
他嗬出的氣全都化為淺色的實體飄向空中,隨後消失不見。
京城的雪下的是很晚的,不過京城周邊的地方都下的很早,用常人的話來說,就是京城住著天子,有天子之氣的庇佑,因此京城百姓才不至於早早的接受寒風入骨的煎熬。
“師傅,下雪了你怎麼還站在外麵啊!”
仡茗不滿的蹙起眉頭、緩緩朝著裏麵走去,偏淺微卷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臉龐,看起來有些稚氣的可愛。
江懷槿緩緩回過頭來,眼中帶著些許疲倦,“你怎麼出來了?”
他有些不滿的撇著嘴,“我關心師傅,師傅怎的還罵我!”
“我!”
江懷槿倏然笑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無緣無故把我帶到這個地方,我還要誇你?”
“怎麼是無緣無故!不是你要跟著來的嘛!”仡茗話語裏的委屈更加明顯,大眼睛忽閃,更是讓人心疼不已。
“行行行,是我要跟著來的,”他抽了抽嘴角,反正說理他從來就說不過自己這個徒兒,“你和小萌說的方法,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仡茗重重的點了點頭,“她不相信徒兒,你還能也不信嘛!”
“我自然是信你的,關鍵是你帶我來的這個地方,著實讓人沒法相信。”
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鎮,裏麵的人也都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會有人和蠱蟲這種邪惡之物有什麼關聯。
而且仡茗帶著他來的這幾天都是吃喝玩樂的,哪裏有說是要去尋找蠱蟲下落的影子。
“是皇宮裏過的不舒坦了,還是我閑的發慌了,要跟著你出宮受這個罪!?”江懷槿的聲音裏帶著許多不滿,更是連一個眸光都不願意給他。
仡茗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就連一雙好看的眸子裏,都帶著些許的不滿,“師傅,你在皇宮裏呆的哪裏舒坦了,要不是我接機帶你出來,你現在還在宮裏可憐巴巴的搗藥呢!”
可……可憐巴巴!?
“我哪裏可憐巴巴了!?”
“本來就是嘛,你自己說說,你在那個大囚籠呆的開心嗎?”
仡茗的聲音愈來愈大,江懷槿不得不伸出手將他的嘴巴捂住,蹙眉看他,“你怎麼會抱有這個思想!?你在素國說這個,豈不是找打的!?”
他伸出手把江懷槿的手挪開,嘟囔著說:“誰找打了!?我就是說實話!”
實話?
“你覺得你這話哪裏實了?”
“怎麼不實了?你當初在黎國的時候,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哪次不是……”
話沒說完,江懷槿又伸出手把他的嘴給捂上了,“你可快閉嘴吧,這裏可是素國,容不得你胡鬧!”
他心裏有些鬱悶,自己以前從沒請過假,好不容易用了個出來找藥方的借口出來了,結果卻迎來了這麼個下場,也著實夠打擊人的。
“閉嘴就閉嘴!”
仡茗鬱悶的閉上了嘴巴,一雙眸子不滿的看向他,“師傅,你以前可沒有這麼擔驚受怕的!”
“什麼擔驚受怕的,年齡大了,就謹慎小心了,你個年輕的兔崽子怎麼可能懂為師的及冠之年的人煩惱!?”
這不就是說我年紀小嘛!
仡茗撇了撇嘴,也沒有再次理他,而是氣呼呼的盤腿坐在了地上。
江懷槿見他這副模樣,隻好歎了口氣,俯下身拉起了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多大的人了,還撒潑打滾也不嫌丟人。”
“誰打滾了!我也沒撒潑!”
“好好好,你沒有!”
自己的徒弟鬧脾氣了怎麼辦?除了寵著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江懷槿的話語裏帶著明顯的無奈,卻也有幾分為人師長的脾氣。
被哄了幾句,仡茗明顯開心多了,也願意多說一些話。
“我讓師傅來此地就是為了告訴師傅,這裏確實有母子蠱,有些東西不是說一個地方不適合養,就沒人養的,總有傻子想做創造奇跡的第一人,”他無奈的聳了聳肩,為了烘托接下來話語的神秘性,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小了很多,“這裏有一位養蠱人,以前是黎國人,現在移民來到了素國,就在這裏做蠱蟲買賣的勾當,想必從她這裏買母子蠱也未嚐不是個好的方法。”
江懷槿忽然來了精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的可都是真言真語?”
仡茗點了點頭,順手還折了一枝樹枝以此來表示自己說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師傅可不要不信我,要不我帶你過去看看!”
他不是不相信仡茗,隻是心中有些驚訝為什麼仡茗不直接帶他去,還這麼慢吞吞的,看著就一副有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