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軍順著潘知然指的部位看去,發現有處裂痕的縫隙明顯比周圍大。
潘知然隨即托腮細細說道:“楊隊,據我分析,這兒如果是自然斷裂的話,那麼這裏不應該有這麼大的縫隙,而這個縫隙已經大到了一種不自然的程度,幾乎可以斷定是來自塊狀物缺失。也就是說,這兒原先應該有一塊磚石,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被人硬生生給摳走了,而且這周圍的痕跡顯示其新裂邊出現的時間還很短。據我個人判斷,我認為這一片塊狀物被摳走一定有特殊的原因,而結合這位何先生所說的追兵開槍一事,我認為很有可能是因為上麵有彈痕!子彈頭容易挖出來,但留下來的彈痕卻沒那麼容易消除,因此拿掉整個被擊中的塊狀物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啪啪啪……”潘知然正沉浸在自己的分析當中不能自已,突然旁邊響起了一陣掌聲,他慌忙抬起頭來,原來是楊隊長正看著他微微笑還鼓著掌,一旁的何天樹也一直讚許地點著頭。
“不簡單啊不簡單!”鼓掌完畢後楊奕軍拍了拍潘知然的肩膀。
“楊隊……我就隨口一說,班門弄斧,您就當聽個笑話……”潘知然一時間不知所措,靦腆地低下了頭。
“誒?什麼叫隨口一說班門弄斧?什麼叫聽個笑話?”楊奕軍嚴肅道,“你剛才說的正好切中要害!而且分析得有理有據!就憑你剛才說的這些,我臨時做了個決定,這一係列案子你全程跟隨,等破了之後你就留在我們刑偵隊吧,別回檔案室了,去郭胖子那屈才了啊!”
“啊……楊隊……我……我真的可以嗎?”潘知然一臉誠惶誠恐。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什麼都不用管!我幫你去打招呼!”楊奕軍則是一臉欣賞。
隨後他看向一旁的何天樹:“看來目前是沒法找到這兒的彈孔了,還是先回局裏去拿上昨晚趙局收的那些報告再行議事。”
何天樹和潘知然都很疑惑,什麼報告?他們當然還不知道,而楊奕軍目前也沒打算告訴他們。
三人離開了巷子之後又驅車回了郊區分局。而他們此刻絕不會知道,在巷子靠外的一扇窗子後麵,有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正透過窗簾默默地望著那輛警用吉普車駛離霞飛路。與此同時他接了一個電話,那頭對他說:“怎麼樣?他們沒查出什麼來吧?”
“直接的沒查出什麼,不過有間接的,他們知道阿奎射的彈孔位置了。”男人眼神一凜,手觸碰了一下耳麥,耳麥的另一個終端正位於巷子第一個拐角處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知道了也沒用的,他們沒辦法靠這個給阿奎定罪。”
“阿奎那邊隻能靠你了。對了,那個跟在楊奕軍旁邊的白淨高個值得你留意一下,這小子與何天樹那家夥一樣,鬼得很!”
“知道了。放心吧震哥!再聯係。”
電話隨即掛斷。那個身著警服和震哥通話的人慢慢走出房間,繼續融入在仁軒市郊區分局的警務係統當中……
而在回分局的路上,楊奕軍先思索了一陣,隨後撥了一個電話:“喂!小鄭!我問一下,你昨天晚上把那個家夥押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有沒有戴手套?”
“楊隊,我記得沒有。”
“確定嗎?”
“我確定,因為他當時舉起手來的時候手上那塊金表很是晃眼,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的確沒戴手套。”
“噢,知道了。對了,你們當時有沒有給他測試硝煙反應?”
“這個……沒有。”
“好吧,掛了。”
這時潘知然在前麵駕駛座回頭道:“楊隊,您是想從那人手上直接找到他開過槍的證據對嗎?”
“對,眼下槍不見了,槍眼也不見了,能夠指靠的就隻有那家夥本身了。”說著他又打了個電話,“喂!小田啊!那家夥你和小李在審著嗎?噢在啊!那正好!他戴手套了嗎?噢沒戴啊。你們現在立馬去給他測試一下手部的硝煙反應。甭管哪隻手,兩隻手都要測!快快快!我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直接來我辦公室彙報!”
車裏突然想起了一陣笑聲,楊奕軍和潘知然看去,果然是何天樹在笑。
“你什麼意思?”楊奕軍皺著眉。
“楊隊長,你這一回來就沒那個趙局長什麼事了啊。”
“廢話!我是刑偵隊的頭兒我不管事誰管事?人家趙局是領導,負責的事情那比我多了去了!日理萬機懂不?”
何天樹卻是輕笑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陳楚韻還在他辦公室裏。”
“嘿!你小子想什麼呢?那是他老人家的侄女!沒聽趙局說他一個老朋友……那個什麼什麼陳教授是那姑娘的爹麼?”楊奕軍對這種八卦一臉不屑。
但何天樹明顯不是針對這個,他從椅背上坐起身:“我想在趙局長辦公室那會你應該也注意到了,當你準備提起‘劉星辰’的時候,趙局長明顯在顧慮什麼不讓你接著說下去,你成功地順勢掩蓋過去了,而我也在這之前也觀察到了陳楚韻表情不太正常。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些文章?這個陳楚韻和劉星辰之間有什麼關聯?以至於堂堂一個警察局長見你提起一個死者還要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