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趙敬森局長剛才把馮思琴單獨留了下來,開門見山就問道:
“市局怎麼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趙局長,您可是老刑警了,這種事您比我懂啊。”馮思琴跟他打起了太極。
“好,這個先不問。不過我想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
“趙局長說笑了,我到這兒來幹什麼剛才不是都跟大家說了嗎?”
“市局可不會輕易派一個經偵大隊的副隊長下到分局協查一樁故意傷害案。”趙敬森盯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
馮思琴沒打算避開,反而迎上去說道:“不錯,我來的確是還有其他目的,不過……你懂的,暫時不能透露,連對你趙局長也不可以。”
“那楊奕軍呢?”趙敬森似乎早就料到了答案,當即拋出這個人名。
但馮思琴還是笑著接招了:“趙局長,您這是在擔心我無法將本職工作和個人情感區分開來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趙敬森擺了擺手,“不過我倒是覺得,就算你願意不經意地去向他透露些什麼,他多半也不一定願意聽吧?”
馮思琴臉上飛快閃過一絲不悅,緊接著她正色道:“趙局長,我想咱們還是繼續談案情吧。”
“剛才不是已經談論得差不多了嗎?”
“可是趙局長您還沒告訴我,那個叫陳楚韻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人?”
“我已經說過了,他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女兒,恰巧那位老朋友還是何天樹的博士生導師。”
“我想了解的不是這些,而是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是您朋友女兒還是您侄女外甥女甚至親閨女也好,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我隻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還要另外一重身份?”
“對不起,無可奉告。”趙敬森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哎!趙局長,您的臉怎麼說變就變啊?”馮思琴盡管也站了起來但並未試圖阻攔,反而是等著趙敬森走出去後重新又坐了下來。在望著對麵早已空無一人的座位發呆的同時,她想到了很多或遠或近的事情。
與此同時,睡得正香的何天樹被一股慣性力帶著往前抻,還好他係了安全帶,不過總歸是醒了。車已然停了下來。不用等旁邊的陳楚韻眼神掃過來何天樹就知道該下車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麵是什麼地方就踏了出去,但沒幾秒鍾就有一種熟悉的歸屬感撲麵而來。他猛然清醒,當即認清了現在的他正位於什麼地方。
這個地方他整整待了四年之久,本來以為沒有這麼快就能回來的,沒想到現在他卻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重返故地。
江城大學——何天樹理想開始的地方。
“原來陳老師讓我回來這裏。”何天樹不勝感慨。
此刻他和陳楚韻正位於江城大學的教師公寓宿舍樓麵前,從正麵的樓門方向看向四周可以概覽校園的很大一部分。望著遠處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何天樹的心思仿佛一瞬間回到了他在此處就讀的時光。
不過陳楚韻卻沒有給他太多時間繼續感慨,直接就往樓內走去。
“哎哎哎等等我!”
這棟宿舍樓很老了,老到連電梯都沒有,但何天樹對這很是熟悉,因為他前些年時常光顧。陳育昌教授本來可以住更好的地方,但是這位老人比較念舊,執意要住在這棟老樓。以往每次何天樹都會帶著一些禮物和問題前來,不過陳教授從來都不肯收他的禮物,但那些問題卻會耐心細致地一一解答。每次想起這些事情,何天樹總是會喟歎自己三生有幸碰到這麼一個好導師,不僅在博士生期間給他很大的幫助,更是在他畢業之後還幫他物色了一個好崗位。盡管何天樹一直也不知道“新科局”到底是做什麼事務的,但他在崗的每一天還是認認真真地完成既定的工作任務。隻可惜從這兩天開始……也不知道陳教授有沒有找好人代班。
何天樹撫摸著樓梯間老舊的牆皮緊跟陳楚韻拾級而上,很快就停在了三樓的兩扇門門口。何天樹記得陳教授的房間是開左邊那扇門,可是眼下陳楚韻捅開的卻是右邊。
“這……”
“進去。”陳楚韻麵無表情地說道。
何天樹剛準備跨步,突然身子一偏伸手做“請進”狀:“你先。”
陳楚韻連白眼都懶得對他翻一個,徑直走了進去。何天樹仔細看了她的步伐,也隨即跟上。
房子裏麵的大致布局與何天樹記憶中對麵陳教授那邊除了正好是一百八十度鏡像之外,幾乎沒什麼區別,該有的家電也都有。另外這間屋子看上去前不久剛剛被人打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