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楚韻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三樓的書房也就是何天樹的房間裏,何天樹坐在床前的椅子在正打著瞌睡,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三點半了。
陳楚韻想要起身,腦後卻傳來一陣刺痛,她不禁“嘶”了一聲。何天樹聽到這動靜便醒了過來,連忙湊過來說:“你醒啦?真是太好了。”他想去攙扶她起身卻被拒絕,陳楚韻自己撐著雙臂靠在床頭櫃上同時扯著被子蓋在胸前,在此過程中一直狐疑地盯著他。
何天樹坐回自己椅子上抓了抓後腦勺:“是這樣的,23點多鍾那會兒我們不是一塊兒被黑衣人挾持了嘛,那倆家夥一言不合就把你給打暈了,然後把我手放後邊給綁上嘴也給封上,推搡著我下樓然後把我丟進了他們車子的後備箱裏。”
陳楚韻眯了一下眼睛:“然後呢?”
何天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說之後發生的事。他不知道為什麼黑衣人把他扔後備箱時不順便也把他給打暈,可能是覺得他太弱了,打不打暈都沒什麼區別。但就是因為他意識清醒,給了他自救的一線生機。他在車子發動了之後突然想起以前聽人說過,當人被關進後備箱時,如果腳還能自由活動的話,那可以試試去踢車尾燈部位。何天樹當即調整身子,好在他隻有手和嘴被限製了,雙腳仍然方便動彈,於是他在黑暗中試探性地用腳去踩後備箱內靠邊的幾個位置,果然好像能夠聽到一點清脆的聲音。他盼望著外麵的車尾燈被他從裏麵踢壞,然後被人給注意到。他當時壓根就沒想踢車尾燈的聲音被兩個黑衣人聽見了怎麼辦,他想的隻是趕緊自己救自己,用了好幾下力,車尾燈好像還真被他踢壞了。
要說起來他還真是福星高照,車子突然速度放緩了下來,然後漸漸停了。他聽到外麵有人在大聲說話,好像還嚷嚷了起來,緊接著車子突然猛地加速,他一下子差點在裏麵把頭給撞了。而接下來突然又是一陣急刹車,他整個人都往後備箱內部狠狠地撞去,尤其是腦袋,手綁在後麵沒法防護,結結實實地撞了個狠的,疼得他苦不堪言。
好在他還清醒著,過了一會兒,他聽到有人在拍後備箱蓋,還問“有人嗎?”他連忙費勁地從喉管裏“嗯嗯嗯”,同時又使勁地踢車尾燈。外麵傳來一聲“你等著”,隨後後備箱就開了一條縫,有人走過來將其打開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來者,對方正拿著一個手電筒照他。這反倒讓他眼睛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太清,但見對方身上穿的衣服倒是非常眼熟。
而那人一開口何天樹就確認是個老人,隻聽老人衝他說道:“這年頭還真有人專門跑大學裏頭綁架年輕人呐!嘿,還是個小夥子!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這我得趕緊報警!”說著老人就掏出了手機。
何天樹見狀連忙“嗯嗯嗯”地抬起頭來使勁衝老人搖頭,他這會借著外麵的光亮終於看清了老人身上的衣服,原來他是江大的保安,而且看著好像還有點麵熟。
老人看著他如此這般,手裏也暫時停頓了。何天樹一個勁兒地想要說話,老人便伸手去揭他嘴上貼著的膠布,“小夥子忍著點疼”,隻聽“嗞啦”一聲,膠布是被揭下來了,可何天樹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一個勁地喘著粗氣同時“啊啊”直叫。老人見狀連忙先把他扶了出來,待他站定後又幫他解開背後纏著手的繩子,何天樹趕緊活動手腳,接著對老人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老人家!千萬別報警!”
老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嚴厲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手裏的手機卻是攥得越來越緊了,似乎隨時打算撥出去,而另一隻手裏拿著的手電筒也沒有插回兜裏去。何天樹見馬上要有誤會連忙說:“不是您想得那樣老人家!您聽你跟您解釋!他們……他們呢?”他去看車內,空無一人。
老人皺著眉頭說:“那兩個家夥一見到我上前質問,他們就加速開到這兒,然後棄車跑了。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