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天樹預想過陳育昌教授會婉拒他的請求,出於常理考慮,哪怕是私交最好,麵對一些原則性的問題時,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地防備,更何況是趙敬森局長那樣的無比穩重之人。陳育昌根本沒辦法從他那裏探知到案件的進展。
現在用“兩眼一抹黑”來形容何天樹可能並不失當,畢竟他真的是無從得知郊區分局那邊案件進展到什麼情況了。難道這樣真的就沒辦法了?當然不是。
在把陳育昌教授送走之後,何天樹開始靜下心來思考。陳楚韻來找他問為什麼不對她父親和盤托出?包括他被植入定位裝置的事情。何天樹卻反問她:
“你有沒有把林葉歸的事情告訴陳老師?”
“我就提了一句。”陳楚韻倒是回答得相當坦蕩。
“真的隻是提了一句?”何天樹再三確認。
“當然,我為什麼要跟我爸說那麼多?”陳楚韻覺得何天樹有點反應過度了。
“那就好。”何天樹點了點頭,“其實這次我請陳老師來,主要還是看他老人家的一個態度,事實上,我對了解郊區分局辦案這回事也並不抱什麼希望。”
“你早就預料到了為什麼還要叫我爸過來?”
“陳老師能來,就相當於給我吃了一劑定心丸。現在我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和林葉歸接觸了。”
“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聯係嗎?”陳楚韻揚了揚眉毛。
“反正現在我是確認,沒辦法從郊區分局的警官們手中拿到任何有關我這個案子的情況,那能怎麼辦?隻能去找找郊區分局以前的警察了。林葉歸這個人,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他不簡單。我得想個辦法去和他見上一麵。”
“可你後腦勺上不是有個定位裝置嗎?”陳楚韻下意識地看了看他腦後。
“這個,小意思。”何天樹說著一隻手伸向腦後,隨意地擺弄了一下就把一個綠豆大小的小小裝置給取了出來,那上麵甚至還帶著一點兒血絲。
“惡心死了!”陳楚韻下意識地逃避,但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你居然能夠徒手把這個定位裝置給取出來!你之前怎麼不說?非要留到現在才說現在才取!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你這麼激動幹嘛?”何天樹白了他一眼,“當時兩個黑衣人急匆匆地把我帶走,那麼如果真要在我身上安點什麼,那臨時起意的力度也不至於大到哪裏去。而我起先並不知道,定位裝置就在我的後腦勺,我甚至還以為他們要在我屁股上植入一點東西呢。”
“那合著這表麵上看著植入得很深,其實就是一個可拆卸的小玩意?”
“沒錯,但也沒這麼簡單,你看我這麼好像是輕而易舉地拆了,其實我在書房的時候時不時就要把手伸到那裏試探。等於說是之前我把它拔鬆了些。”
“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定位裝置?”
“我研究了一下,應該把這個東西留在你這房子裏。”何天樹略一沉吟,“對了,你冰箱裏麵還有一些肉類吧,切一塊下來,就把它塞在裏麵。”
“為什麼要這樣做?”陳楚韻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你想啊!這個看似簡單的定位裝置依靠的是什麼?它自身攜帶的電量嗎?那肯定不夠,它一定要待在有機體上。我想總不至於把它放你身上吧,那就隻有廚房冰箱裏麵那些肉了,你看怎麼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陳楚韻點了點頭,“我待會就去做這件事。那麼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