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接觸之後(1 / 2)

在回去的路上,何天樹與陳楚韻再一次裝作夜不歸宿的情侶,兩人一時間什麼話都沒有。直到快到公寓的時候,陳楚韻才開口:

“你真的相信他說的嗎?”

“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不可全信的哪些?不可不信的又是哪些?”

“如果我現在知道的話,那我還用得著問他嗎?”何天樹苦笑了一聲。

“那你就僅僅是憑感覺認為有可信之處?”

“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

抹黑進入公寓,兩人立即撒手,隨後何天樹徑直去到書房,頭也不回地說一直到明天早上都別再打擾他,他想一個人好好靜靜。

這說明他多少還是確認了一點東西的,他為什麼不肯如實說出來呢?難道是說,他仍然在顧忌著什麼?陳楚韻呆呆地望著何天樹緊閉的書房門,一時半會兒愣在了那裏。

下半夜異常寧靜。

陳楚韻果然沒有去打擾何天樹,因為她自己也感到非常困頓,再說這個晚上並沒有熬夜的理由。本來深夜冒險出去和一個動機不純的冬虎集團高層見麵就已經讓人的神經緊繃了,回來後再不讓人好好休息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早上,何天樹從書房裏出來,向往常一樣跟正在廚房忙碌的陳楚韻打招呼。這種感覺似乎非常地微妙,兩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對夫妻在過小日子,畢竟同在一個屋簷下,而且男未婚女未嫁。隻是現在兩人根本沒心思去遐想一些奇怪的事情,眼下何天樹依然被自己所卷入的案件困擾著。他一天得不到解脫,就一天沒法離開這個地方,同時也無法讓自己去享受一下另外一種生活方式。

用過早餐之後,何天樹對陳楚韻的幾番欲言又止看不下去了,直接挑明了問道:

“有什麼憋了一夜想說的話就隻管說好了,你再這麼憋著小心憋出病來。”

話糙理不糙,陳楚韻白了他一眼後就問道:

“林葉歸說殺害劉星辰的並不是冬虎內部的成員,這一點你相信嗎?”

“相信。”何天樹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陳楚韻咋舌道。

“其實我知道你會這麼問我,我自己也是這麼問我自己的。林葉歸說的這話,乍一聽上去,像是在為他自己所在的集團開脫。凶手不是出在他們內部,那就幾乎等於說是和他們集團沒關係了。可其實並不盡然,如果你是冬虎高層,你會讓一些比較容易暴露身份的屬下去做一件殺人滅口的事嗎?很明顯,為了撇清關係,在外頭尋找一個亡命之徒要容易得多。此外,在這件事情上,我認為林葉歸對劉星辰的死的關心,似乎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你的意思是說,他真的自己去調查過了?這一點你也相信了?”

何天樹看著她那遲疑的眼神,鄭重地解釋道:“其實對我來說,他所說的具體細節並不是最重要的,我更在意的是他說這些話時的態度。首先我不排除他會對我進行偽裝,但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永遠也沒法掩蓋掉。他雖然離開了郊區分局三年,但他的內心深處仍然是那個刑偵隊長。”

“你總不可能之前就跟他很熟吧?”

“那當然不是,主要是因為,從他身上,給我的感覺和現在郊區分局刑偵隊楊隊長幾乎是一致的。他們對於這案子有著一種深刻到骨子裏的執著,早已超脫了他們本身的職責所在,而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將真凶繩之以法。”

“可他都已經離職三年了,他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這樣,那他當初為什麼離職?”陳楚韻有點被何天樹的謎之想法繞到了。

“這一點我暫時還不清楚,可能要以後去問了趙局長或者問他本人才知道吧。但是呢,這個老警察即使脫下了警服,那一身的正氣仍然存在。雖然他刻意裝作一副戲謔不已非常欠揍的樣子,但這根本是掩蓋不了的。”

“這些都是你昨晚看出來的嗎?”

“沒錯,雖然昨晚才是第一次正式接觸,但是他已經給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非常深刻。”何天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這麼跟你說吧,這根救命稻草非常值得一抓。”

“萬一他一直都是在偽裝呢?”

“那我就倒黴了。”何天樹毫無壓力地說道。

“合著你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嗎?你真是個賭徒。”陳楚韻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也是沒辦法了,現在我的身份敏感,沒辦法和郊區分局那邊進一步接觸,能依靠的警方勢力,可不就隻剩這一個了嘛。”

“可他早就不是了啊。”

“我說了,關鍵不在於他身在何方,而是他的心之所歸。”

“你的意思是說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咯?”

“你看他的名字就取得非常有意思,林葉歸,葉歸,葉落歸根。”

“你怎麼知道他的根在哪裏?”陳楚韻扶額。

“不在郊區分局的話,也在別的地方吧,總之不會在冬虎集團的。”

“你還是這麼謎之自信,難道我父親沒教過你,與人交際切莫交淺言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