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樓月看著麵前一身戰甲,身後帶著浩蕩天族大軍的人,嘴唇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她握緊手中還魂丹,隻覺全身血脈都要逆流,心口如破了一個大洞,血流不止。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終是紅了眼眶。
謀肆避開她灼灼的目光,口中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大膽姬樓月,先是與師父做出離經叛道之事,有損我神族榮耀,再上我九重天偷取神藥,目無我九重天眾神,還不快快跪下認錯?!”
“先讓我回去救我師父。”
怪不得她當日覺得他的名字耳熟,原來是這個緣由,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她還記得她來九重天的目的是什麼,隻得眼巴巴的瞅著他。
雖說不曾表現出和他在一起時後多喜歡,可她應經實實在在的把他當做了朋友,如今她一身戎裝站在她麵前,心裏竟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跪下認錯!”實在是不敢看她的眼,若是她知道他騙了她,怕不僅僅是眼前這般傷心的模樣吧。
姬樓月攥緊了拳頭,強壓下心頭的悲傷“謀肆,我要回去救師父。”
“放肆!天帝的名字也是你隨便能叫的?”
天帝?他是天帝?她看了看手中的還魂丹,隻覺得悲從中來。
“他不給,我便搶。”想起自己臨行時說的話,姬樓月笑了,她直直的看向謀肆。“你不給,我便搶。”
抬腳便向九重天幛走去,瞧都不瞧鎮守在左右的天族大將。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頃刻間,九重天幛前,血流一片。
“月兒!住手!”恍惚間,似是聽到師父在叫她。
一個失神,便被打落在天障前的石階上,隻覺得胸口血氣翻湧,張口想叫師父,卻隻嘔出一大灘鮮血。抬眼望去,師父在九重天幛外看著她。
姬樓月顧不上身上的疼,她抬手向師父探去“師父,你沒事?”
墨血剛跨過九重天幛便看見滿地的橫屍和如河的鮮血。
“師父,你怎的會沒事?”姬樓月坐在地上,看著師父的目光已然是呆呆的,墨血苦笑一聲,伸手拭去她嘴角的血跡,他睡時便聽見他們的對話,隻是他醒不過來,他醒來後便急急趕來,可還是晚了。
“師父隻是體力透支而已,本就無事,月兒,你上當了。”
姬樓月猛地抬頭看向謀肆。“謀肆,你騙我。”
“天帝,我天族士兵折損五千三百三十餘人,請天帝為我等做主。”
“姬樓月,你還不知錯?!”
事已至此,他無路可退,隻得勉勵忽視心頭那不止一點點的悲傷。
“你為什麼要騙我?”
仿似沒有聽到他的話,姬樓月問的不依不饒。
“罪徒姬樓月,因犯大錯,朕判其斬尾之刑,斬三尾。”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終於明白了,他也如當年的天帝一樣,都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拔掉所有可能的隱患,十一尾,斬三尾。那不就是和當年的師父一樣了嗎?姬樓月撐著九重天的地,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
“我又不是這天宮之人,為什麼要接受你們的規矩和懲罰?你們說斬便斬,想來也太目中無人了一些,我姬樓月,還沒說認錯!”
整個九重天的天神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話,也說的委實大逆不道了些。謀肆隻覺得自己有些眼花,此時此刻的姬樓月,和他所認識的姬樓月截然不同。拉起師父便要離開,但凡擋在身前的人,姬樓月隻想揮掌劈開。
墨血看的心驚,隻得拉住她“月兒,不可再造殺孽。”
姬樓月收回了手,可是眼中的殺戮與血腥卻仍未消散。
她直勾勾的盯著謀肆,忽而張狂的笑了。
“天下人負我又何妨,我隻有師父。”
隱約間,她似乎感覺到一絲受傷的眼神掃過她,來不及尋找便扯了師父從九重天上一躍而下。
十裏桃花處與往日沒什麼不同,隻是此番九重天走一遭,頃刻間,隻覺得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