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周圍是一片金碧輝煌,晃得她睜不開眼睛,遂又閉上。
“我娘,我師父,我的族人呢?”
“你娘和你的族人已經回了青丘。”
“那我師父呢?”姬樓月暗暗捏緊了拳頭。
“他在天牢。”姬樓月望著她緊閉的雙眼,想來,她是恨了他的吧。
姬樓月癡癡地笑了,眼角溢出一滴眼淚,是她自己都抑製不住的。
“斬了我的尾巴,放我和我師父回十裏桃林。”
“不,我改變主意了。”
姬樓月猛的睜開雙眼,眼底的紅暴露了她心底的恨,看得謀肆一陣膽顫。
“你這麼厲害,我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你師父還在我的手裏,你必須乖乖聽話。”
她跌下雲頭的那一刻,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撕心裂肺的感覺,兩萬年都不曾出現過的情愫讓他沒來由的心慌,他想為自己活一次,可事已至此,他又該如何挽回?他不管,他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哪怕是強留,哪怕她恨他。他也一定要這麼做。
姬樓月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謀肆轉身離開,若她能殺了他,也是好的。
“她已經醒了,你進去看看她吧。”行至殿門口,卻又頓了頓腳步。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她若隻恨他一個,那他何其甘心,要萬劫不複,那便一起吧。
“樓月,你恨我吧。”
姬樓月猶豫了半響,還是沒有睜開眼睛,輕輕的笑了笑“不恨。”
朗月苦笑,說不恨,可終歸還是疏遠了。
“樓月,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自己決定的,就像你現在在這裏,就像我一身戎裝的站在你的麵前。”
“我知道,我都知道。”姬樓月的聲音已經有了些哽咽。
“原來,我連拚死一搏都做不到。”她輕歎,這就是命,她不認也得認。
朗月睜大雙眼,她說,拚死一搏,,,拚死,,,
見他不不做聲,她終於睜開眼睛,看著她的摸樣,輕輕扯開了嘴角。卻已不見當年的春暖花開的模樣。
“什麼時候有時間,陪我去三重天喝宿怨吧。”
三重天的宿怨,此時喝來,已經不知會是怎樣一番味道。
“不如就現在吧。”
她變了,不似從前那單純呆傻的摸樣了,他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姬樓月輕酌了一口杯中的宿怨,果真是清甜的,流入腹中,卻似灼痛了五髒六腑。就連這酒,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味道了。突然想起那日,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姬樓月,當你有一天喝不到宿怨的苦時,你便會開始懷念這味道了,真的。”
果然,很是還念呢。
“你能讓我見到師父麼?”放下酒杯,她淡淡的問。
他就知道,此時此刻,她不可能有心思來和他嚐一嚐宿怨的味道。也罷,是他虧欠了她的。
“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你的師父?”
“他是我師父,談不上情愛,可是我想陪他,如今陪不了他了,也總歸是要確定他到底好不好。”
“我幫不到你,若你想見師父,隻能去找天帝。”
姬樓月起身便走,朗月就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可話還是脫口而出。
“你要去做什麼!”
姬樓月頓了頓“我去找謀肆。”
朗月看著杯中酒,牽起了嘴角。卻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