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二娃起來如廁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仲承鬆自蘇袖睡的房屋裏走了出來,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然而尿意使然,他沒空多想,隻能趕緊先進入茅廁解決急事。
天一亮,仲承鬆就早早地起來出了門,而跟他徹夜失眠的蘇袖終於在淩晨時分有了睡意,和衣又在被窩裏麵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快到晌午時分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她自西屋裏麵出來之後,在家中做活兒的秀玉嬸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讓蘇袖渾身都不自在。
她忍了又忍,實在不知所以,就問秀玉嬸:“嬸子,你做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搓玉米粒的秀玉嬸往她跟前湊了湊問道:“丫頭,昨兒個……仲哥兒在你那屋過得夜啊?”
好麼!怪不得一邊笑一邊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原來是瞧見這麼回事了啊。蘇袖無語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直感覺自己的腦仁疼。
她說:“是有這麼一回事沒錯,不過是因為我們兩個都睡不著,所以才湊到一起聊聊閑話。嬸子你也一把年紀了,就想點單純的事兒不行嗎?”
“單純?”秀玉嬸嗤笑出聲,手裏的玉米棒子搓的可帶勁,還一邊笑她:“就這種事說出去,你覺得誰會認為是單純的閑聊?尤其是咱們這邊的閑言碎語這麼多,要是被同村的別人瞧見了,一準兒在背後說你們兩個不知檢點。”
其實秀玉嬸說的很有道理,隻不過是蘇袖和仲承鬆各自度過了這麼些年單身的日子,久而久之,看誰都是一樣的,無分男女。
蘇袖紅著脖子有點不知所措,好在秀玉嬸很快就轉移了話題,納悶地問道:“爺倆起來後都早早地出門了,你叔是去了鎮上給人家做木活兒,但是仲哥兒出去做什麼?”
蘇袖道:“仲大哥說,我分的房子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今兒過去打掃打掃就能搬進去了。”
“哦,那是該麻溜地收拾一下。”秀玉嬸有些無奈地歎息,“你們兩個也忒倔了,讓你們一直住在這兒吧還不樂意。這下又離得嬸子遠了,嬸子就擔心你再像上次那樣出個什麼事兒。”
說完,她倒是自己呸呸呸了幾下,直說自己淨說些不吉利的話。
蘇袖安慰她道:“住這兒比住山屋方便啊,仲大哥也說了,他要是外出打獵的話,會把我送過來。到時候嬸子可別嫌我天天煩著你!”
“我倒是樂意你煩著我呢!”秀玉嬸笑得合不攏嘴,“還是女兒好啊,家裏兩個臭小子,沒一個跟我貼心的!”
正說笑著,有人吆喝著秀玉嬸的名字,從遠到近,最後停在了顧家的院門口。秀玉嬸和蘇袖好奇地起身,出門去查看,這就看見了一個鄰村的人朝著他們招手。
“哎呀!嫂子你可算是出來了!快、快來!顧老哥出事了!”
聞言,秀玉嬸和蘇袖俱是臉色一變,秀玉大驚道:“怎麼了?!我家當家的怎麼啦?”
“顧老哥被人給打了!”
這件事還要扯回上次帶著蘇袖一起去鎮上那時,顧萬山要幫仲承鬆出掉野物皮毛,結果遇上幾個地痞無賴。他在一個好心人的幫助下,打跑了那幾個地痞,不過自己也受了點傷。本以為這件事就算是這麼完了,誰料到那幾個痞子成天無所事事,被教訓之後就想著怎麼報複。
前不久看到顧萬山又在鎮上進出,他們就想著要進行報複。等摸清了顧萬山活動的時間線之後,他們就在今早堵在了半道上,拎著棍子將顧萬山好一通打。
顧萬山再強悍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更何況對方早有預謀,帶了很多人來,一人一棍子都足以讓他趴倒在地起都起不來。這些人將顧萬山打得頭破血流,渾身都是傷,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臨走的時候還狠狠地踹了他幾腳。不僅如此,還使壞將顧萬山借老李頭家的驢車給拉走了。
要不是這段路距離附近一個跟秀山村來往還算密切的村子裏麵有人經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顧萬山,一眼就認了出來,否則早就凍死在這寒天裏了。
聽聞這消息之後,秀玉嬸一個腿軟,險些跌坐在地,要不是蘇袖眼疾手快扶得住她,怕是要失態了。蘇袖鎮定萬分地說道:“嬸子冷靜啊,現在得去看萬山叔才是要緊事。”她又把頭轉向了前來報信的人,問:“那現在萬山叔在哪兒?麻煩您帶我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