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3)

早飯略顯豐盛,小宮這孩子雖然看著對蘇眠生不屑一顧,不過卻還是準備了他的那份膳食。

海鮮粥和小菜端上小食桌時,白濯斐沒什麼胃口,一個勁兒地直揮手說不吃。蘇眠生厚顏無恥地說道:“既然你師父不吃,那就把他的那份也給我吧。”

小宮沒好氣地將兩碗粥砰地一下墩在他麵前,冷聲道:“吃吃吃,吃死你。”

“你這孩子,還是你師父打得少。”蘇眠生往自己的嘴裏頭塞了一隻很小的包子,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那誰呢?那個那個太……”

他剛說了一個字,就反應過來這事兒不能對著小宮說,撇頭問那個還在處於悵惘中的白濯斐道:“那位現在叫什麼名字啊?”

雖然神魂還在天外遊走,不過白濯斐還是能下意識地接上蘇眠生的話,回道:“仲承鬆。”

“噗咳!”蘇眠生一個沒忍住,噴出了一口粥,還差點嗆著自己。衣裳上和桌子邊沿都是粥,被小宮拋來一個嫌棄的眼神。

“蘇大人,您好歹也是個知府,注意下自己的舉止和儀表。”小宮沒好氣地斜他一眼,轉身將兩份粥菜主食端去了正屋裏,定然是給蘇袖送飯去的。

倒不是蘇眠生不矜持,而是仲承鬆這名字實在讓人有些無奈。

古國的皇家姓氏為古,自太子開始便接了承字,名為古承鬆。他若是想隱匿在民間,就該將姓氏和名字一同換掉才對,隻換姓的話,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進而去調查他的身份。

還有,承鬆二字如今成了皇家的禁忌,他這是不打算再回宮中了嗎?

蘇眠生想不通。

剛過完新年,饒是鹽城這種大城,也找不出幾家還在開鋪子做生意的人家,所以說林鴻羽這次來這兒,注定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那也未必。”

聽小宮又是比劃又是猜想著把這件事說完,白濯斐還補充了幾點之後,蘇袖大概明白了此事的緣由。她低頭嗅了嗅身上,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怪味道。

這麼一算,她竟是有好幾日沒時間沐浴了,大冬天的想要泡湯,光是燒熱水就很難了。

可見幾個人都巴巴地看著自己,蘇袖隻好解釋道:“剛過了新年,那位大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日子百姓都不做生意的事呢?他恐怕隻是從鹽城借道,順帶一問的吧?”

小宮恍然大悟:“對哦,從官道走最多兩天,坐船一天一夜,就能到江南啦。那邊兒什麼的繡娘找不著,看來還是蘇姐姐聰明。”

蘇袖笑笑,扯起了包在身上的薄被透氣,她看了一眼一整天都沒說話的白濯斐,好奇地問仲承鬆:“仲大哥,他這是怎麼了?看樣子似乎心情不大好。”

心慕的姑娘逝世,他的心情當然不會好。仲承鬆在蘇袖的手裏寫了幾個字,蘇袖恍然,看向了白濯斐的眼裏充滿了同情之色。

要是被白濯斐知道自己沒死,不知道他是何感想。

或者說,要是他知道自己喜歡的姑娘成天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會不會追悔莫及呢?

蘇袖沒有想太多,而是頗不好意思地伸手拽了拽仲承鬆,等男人湊過來才在他的耳旁說了幾句悄悄話,仲承鬆的臉色變了又變,暗惱自己沒有注意到這點。

他給蘇袖捋了下頭發,頷首表示自己會辦妥這事兒。

兩人親昵的舉動讓白濯斐這個痛失暗慕姑娘的男人看著心氣不順,要是換做以前,早就連罵帶打轟出門去了。

然而眼前的男人是古國的前太子殿下,說不準哪天就會東山再起,他還是有點理智的。

最關鍵的是,他和小宮加起來都打不過這男人。

好氣!

當天仲承鬆就去鹽城街上的木匠鋪子裏定做了一隻大浴桶,那木匠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夥子,新春這幾天本來是不想開門做生意的,不過耐不住仲承鬆這個人的央求,所以就接下了這個活兒。

小夥子早早地就成了親,家中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大約是他的妻子。木質浴桶在預定的兩天後就做好了,仲承鬆本來是打算出門去取的,不過卻在出門的時候和蘇眠生撞上了。

“太……”蘇眠生一張口,就見仲承鬆飛過來一記眼刀。他這才發現,在他身後的醫館裏,坐著小宮、白濯斐還有一個他沒有見過的姑娘。

那姑娘周身氣質柔和,手上正做著穿針引線的活兒,蘇眠生一眼望過去隻能看到她的側顏,膚如凝脂,鼻尖挺翹,睫毛彎如月牙。一頭青絲隻簡單地紮了個發髻,點綴了幾朵花飾。

她看起來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卻連個像樣的頭簪都沒有。

蘇眠生臉上略有訝異,不過很快就一閃而過,對那位姑娘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這位是……”

仲承鬆斜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又看向了白濯斐。

同樣沒有見過蘇眠生的蘇袖撇過頭看了他一眼,隻當做是白濯斐的病人,催促著問道:“仲大哥,你們認識嗎?”

她這幾天生病,身子不大好,今天好不容易從正屋到了醫館裏,偶爾能通過窗口看向外麵的街道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