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3)

這場風波很快就消匿於無形之中,那三個綁走蘇袖之人的屍首被蘇眠生下令一把火燒了,連最後存在的痕跡都被抹殺了。

在蘇袖休養的這段期間,林鴻羽接到了州城的消息,說是有急報等著他回去處理。於是林鴻羽便帶著夫人和自己的人馬,從另一條官道上打算繞回川城。

這麼興師動眾自然又引得了鹽城百姓們的圍觀。

不過這些事都跟蘇袖沒多大的關係了,她的臉上和脖子都包著白布,最近都不願意出門。就算是白濯斐再三保證以他的醫術可以治得蘇袖全身不留一道疤痕,蘇袖也仍舊是整天悶悶不樂的。

聽說蘇袖受了傷,周忘靈還親自來看望,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不過蘇袖還是能看得出她的一顆心還是黏在蘇眠生身上的。

可惜蘇眠生這人看著溫文爾雅,卻絲毫不解風情,對於周忘靈的明示暗示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蘇袖歎了口氣,扒在窗口活像被關了禁閉後滿心懺悔的罪人,看得白濯斐忍不住開口調侃道:“別把腦袋杵窗口上,教你仲大哥看見了,還以為是我在欺負你。”

“你沒欺負我,他欺負我……”

蘇袖喃喃念叨了一句話,白濯斐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在鬧什麼別扭,不過受苦的總是他們這些旁觀者。

索性白濯斐便直接問:“他怎麼欺負你了?”

蘇袖眨巴眨巴眼睛,沒敢吱聲。

自己被仲承鬆看了個光這事能傳出去麼?肯定不能。蘇袖朝著白濯斐勉強扯了下嘴角,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白濯斐,你是不是在看到了仲大哥的臉之後,就認出了他,也知道他皇子的身份?”

配藥的手微微一抖,劑量撒多了。蘇袖見到白濯斐這麼心虛的表現,哪兒還能不知道為什麼?她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別開了頭。

“我居然什麼都沒看出來,你們肯定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很久了。”

“這個嘛……”白濯斐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為仲承鬆開脫道:“人最不能把握的就是自己的出生和過去,人人都有秘密。你仲大哥瞞著你這件事,雖然於你來說並不公平,不過如果正好是他想要拋下的過去,你何不順著他的意思呢?你應該也有想要忘記的過去吧?”

“……”

“依我看來,你們對彼此都有所隱瞞,算是扯平了。”

難得白濯斐做和事佬,蘇袖自己也的確心虛得很,所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蘇袖仍舊扒在窗台上,看著外麵院子裏人來人往,心事重重。

室內又安靜了片刻,配好金瘡藥的白濯斐忽然聽到蘇袖問道:“老白,你說仲大哥要是知道我也瞞著他一件事,他會不會像我這麼生氣似的生我的氣?”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繞口呢?

白濯斐正色地看向了蘇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那要看你,隱瞞的是什麼樣的事了。”

“我的過去,對他來說不太重要的一段往事。”

“那你可就慘了。”白濯斐哂然一笑,“你仲大哥對你的疼愛程度已經到了眾所周知的地步,他把你的命當做他的命,你的事看做是他自己的事,你猜他會生氣麼?”

那就是會了。蘇袖頓覺頭痛欲裂,便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自己的臂彎裏。

逗弄夠她的白濯斐在蘇袖的背後暗中竊笑,其實他心知肚明,仲承鬆疼她疼得緊,又是個胸襟寬廣的男子,不但不會斤斤計較,還會無限包容她。

鶼鰈情深,不過如此。

給蘇袖換好了藥之後,白濯斐看似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另一樁事:“再有幾天你的傷疤就會結痂,還好傷口不大,不妨礙出遠門。”

“出遠門?”蘇袖納悶不已,好端端的出什麼遠門?

“嗯,你仲大哥決定帶你去江南玩幾天。他怕你悶出病來,又聽從了周忘靈那丫頭的提議,打算在你的繡坊開張之前,從江南進一批刺繡用的綢緞布料和花絲線回來。”

白濯斐看蘇袖的表情有點呆愣,貼在下巴上的白紗布顯得她更懵了。白濯斐一點都體會不到蘇袖茫然的心情,反而頗為欣賞地說道:“這樣體貼的好夫君可是不多見了,你若是不好好抓住男人的心,日後等出現了真正賞識他的女人,可別找我來哭哦。”

蘇袖:“……”

她並沒有在意白濯斐話裏麵的調侃,而是思緒被扯回了江南,那個生養了她的故土夢鄉。山山水水,亭台樓榭,曲水流觴,小舟畫舫。

還有令人魂牽夢縈的呢儂喃語。家鄉小調。

一直等白濯斐離開了屋子,輕輕帶上門之後,蘇袖都沒有再分神給他,而是滿腦子都是姑蘇城那一片清新雅致的美景。

蘇府的院子比起濟世醫館的後院可要好多了,從花壇的修築到房屋的修繕,自有一派鹽城的風味。就在白濯斐剛踏出後屋的屋門沒多久,他挎著醫箱正在院子裏剛走沒幾步,就聽到有人在唱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