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 / 2)

賀淵困惑不已,順著仲承鬆的目光看過去,在看到蘇袖的那張臉時,卻是訝異地叫出了聲。

“誒?”

蘇袖眼皮子一跳,就聽見老者驚奇地眯了眯眼,上下掃視了她許久,這才訝異地說道:“嘖嘖,老夫見過你。”

聞言,仲承鬆便看向了蘇袖,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來回巡視許久,卻是什麼都沒有問。

賀淵指著蘇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那個繡娘?你還活著!幸哉,幸哉!活著就好。”他朝著半空中一拱手,略顯慚愧地說道:“這樣一來,也少為聖上造幾分殺孽了。”

“大人言重了。”蘇袖微微一頷首,算是承了他的情。“若不是大人當年的知遇之恩,小女子也不會走到今天。”

賀淵後脊背一涼,尷尬一笑,總覺得這姑娘話裏有話啊!

蘇袖跟賀淵的交情不過一麵之緣,當初師父也是受人所薦才去拜見了這位賀老,從繡娘中一躍而出之後,她便再沒有與這位賀老有什麼接觸了。

賀淵在朝中德高望重,並不圖她一介女子回報什麼。雖說後來蘇袖有專門刺一副山水圖送去,可不見賀老回應,隨即便斷了結交的念頭。

今時再見麵,他還護著他那糊塗的主子,而蘇袖仍舊是勢單力薄的女流。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想到這裏,蘇袖的目光閃爍,對一旁的肅寒說道:“我們離開這麼久,也沒傳個消息給我師父。肅寒能否勞煩你跑個腿報個信兒嗎?”

肅寒恭敬地低頭:“屬下這就去。”

等他離開後,賀淵的注意力才又重新回到了仲承鬆的身上,問道:“太……大皇子還沒說,您留在民間的目的呢?”

仲承鬆手中把玩著一支巴掌大的小刀,興許覺得賀老並不是什麼外人,才將實情告知。

“我之所會‘戰死’沙場,是因為有人在從中作梗,意圖要了我的性命。”

這麼明顯的暗示,賀老這種經曆過兩朝更迭的元老,自然是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皇子爭嫡,他們這些做大臣的,自然是躲都躲不及的。有些眼力見不好的人在這個時候著急站隊,反而會被疑心重的皇上當做眼中釘呢。

這也正是賀淵的生存之道。

“賀老放心,我不會就此放過那些人。等到了時候,該討回來的,我總還是要向他們討要的。畢竟兄弟一場,明算賬才是正道。您說是嗎?”

賀淵嗬嗬一笑:“老臣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知道。”

這老頭最擅長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仲承鬆看習慣了,自然也就不當一回事了。他倒是說起了另外一事:“寧杉風的事,雖然由我而起,不過他的死卻是別人造成的。至於幕後主使是誰,不難猜想。”

賀淵對五皇子和六皇子暗地裏做的那些陰暗勾當了然於心,自然也就對寧杉風這個人看不上眼了。棋局之中隨意丟掉幾個不常用的棋子,隻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罷了。

賀老哈哈一笑,“老臣這次可是帶著皇上親賜的尚方寶劍來的姑蘇城,就算知州的上麵有什麼黑手,也無所畏懼。”

仲承鬆睨他一眼,好心提醒道:“明麵上的震懾有時候並不可靠,寧杉風是怎麼死的,賀老應該心中有數才對。”

“那是當然。”賀淵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看向門口:“所以三皇子才會給我增派了這麼些個人手,以防遭遇不測。”

既然已經把說攤開說得差不多了,仲承鬆自然也就沒什麼可叮囑的了,他站起身來對著蘇袖伸出手,牽著人就打算離開。

“時候也不早了,既然今天沒辦法離開,那就改日再啟程吧。”

蘇袖被他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都是腦子放空的狀態,也記不清楚這兩個人都說了些什麼,滿腦子隻想著睡覺。

而賀淵則是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神色複雜。

前太子殿下跟名譽皇城的繡娘結成了夫妻,不知道皇上若是得知了這個消息,是生氣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些。

因為天色不早的關係,賀淵將他們留在了府衙之中,疲累折騰了一宿的兩人在頭一沾到枕頭的時候就入了夢鄉,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時才醒來。

蘇袖是被不自在的睡覺姿勢給別扭醒的,眼睛一睜開,剛想動一動身子,好把自己從男人習慣性的摟姿裏麵抽出去。

結果男人發現她又離開的趨勢,睡夢中下意識地就摟得更緊了,兩個人身軀緊緊貼在一起,親密無間得猶如不得已為之的花蕊和蜜蜂。

接下來才叫尷尬,蘇袖意外察覺到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頂著自己,因為剛睡醒腦子裏還一片混沌,等清醒過後反應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蘇袖的臉唰地一下就變得羞紅了。